字,压低声音,带着点藏不住的小兴奋,“这叫‘预售’,任瑶悄悄教我的,说是北边契丹的商人都这么玩,能一下子收拢不少本钱!”
窗外传来梆子声,笃、笃、笃,二更了。
柳如烟起身,往炉子里添了两块黑黢黢的蔗渣炭,这是陆风琢磨的新炭,烧起来烟小,屋里暖意更足。
她看丈夫还在图纸上勾画最后几笔,眼神专注。
不知怎的,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在那张几乎被泪水打湿的休书背面,一笔一划地画着制皂的方子。
那时候觉得天塌了,如今,好像也一步步爬起来了。
“画完就赶紧睡吧,”她吹熄油灯,摸黑躺到陆风身边,“明儿我去趟王婶家,问问小芹的意思。”
“嗯。”
陆风应着,翻身凑近她,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桂花甜香——那是她用皂角水掺了桂花蜜洗头留下的。
他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下次做皂,试试把晒干的花瓣碾碎了揉进去,叫“花露香胰子”,肯定比光秃秃的皂角好卖。
外面的雪又落起来了,簌簌地打在茅草顶上。
柳如烟下意识摸了摸陆风腰间的香囊,里面新添的薰衣草干花散着安神的气味——这还是上次那位贵妇人赏的蜜渍金桔用小木盒装着,她偷偷学来的。
想到白天陈记皂坊那帮人又来寻衅,幸亏隔壁王老头的徒弟们抄起烧红的铁钳给唬走了,她还是忍不住攥紧了陆风的衣角。
“别怕,”陆风感觉到她的不安,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声音沉稳,“那姓吴的蹦跶不了几天。
等咱们的曲辕犁推开了,这纺织机也成了,就拿着这两样实打实的东西去县衙说道说道。
看县太爷是护着他,还是护着能让青阳县百姓填饱肚子、穿上新衣的咱们。
到时候,非得让他也尝尝衙门板子的滋味!”
柳如烟被他这句狠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