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裴如衍沈妙仪紫灵 本章:第248章

    “是!”

    晋元帝作完对知府的处罚,再谈及姜家,“姜明昌虽为奸人所害,但没有发现石料问题亦是事实,然,他于洪灾前两日察觉问题,并积极补救,后又有其孙姜璃自愿抗灾,替祖父修桥,姜家功过相抵,朕欲赦免其罪,众卿可有异议?”

    胡大人跪下,作一副死谏之态,“请陛下三思,纵使姜姑娘有功,但又怎能弥补姜大人之过,因为姜大人的失察害死了多少人的性命,亡羊补牢,怎能功过相抵呀!”

    晋元帝再看向朝中其他臣子,除了胡大人外,没有别的出头鸟了。

    他再看向胡大人,凝重地开口,仿佛不是对胡大人一人说的,“胡卿,你是个读书人,出门坐官轿,泥泞不沾脚,不知造桥修堤之苦,就不该再贬姜家,否则,未来没人做这苦差事,朕就让你去做,届时就不知你的满门保不保得住,姜家一家都是老实人,人家孙女一个小姑娘上山下水任劳任怨,你还想怎样?”

    说的胡大人无言可对,晋元帝扫视众臣,“朕让你们注重民生,民生也是民声,来自百姓的声音,该多听一听。”

    “陛下圣明。”裴如衍率先躬身道。

    周妙素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弯腰,“陛下圣明。”

    孩童都知道学样,大人们也是一样,众臣不约而同地齐声道:“陛下圣明!”

    只剩下胡大人还跪着,不服气地跟着念了一遍。

    至此,姜家的案子落下帷幕,姜家没有被褒奖,但至少也没有被惩处,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圣旨传到姜家,姜璃喜极而泣,与姜夫人相拥许久。

    第509章

    姜太爷的牌位被供奉在祖宗祠堂。

    姜璃见父亲闷闷不乐,于是问道:“爹,陛下下旨让您官复原职,重新回到御史台,您不开心吗?”

    姜御史看着姜太爷的牌位,实在高兴不了,虽然此次能保下姜家实属不易,但这一切对他姜家来说根本是无妄之灾,大半年以来的颓废,让姜御史生出了别的情绪。

    以前他觉得为官是为民,父亲向来也是这样教导他的。

    可父亲的结局,让姜御史生出唇亡齿寒之感,外人都道他刚正不阿,他也确实是这样,甚至在刚踏入朝堂的第一日,他就想过自己的千百种死法,比如触怒陛下五马分尸,比如得罪奸佞被刺而死,比如为正朝纲撞柱而死……

    他并不怕死,可历此一遭,他害怕了,怕最终要牵连家人。

    若是如此,还为官作甚?

    姜御史看向女儿清瘦的脸蛋,一年前女儿的两颊还是鼓鼓的,如今像个竹竿似的,做父亲的怎么能不心疼呢?

    “璃儿,爹想好了,准备辞官回乡,”说这句话时,姜御史面上闪过决绝之色,眸中还透着心疼,看着姜璃,“咱家多少还有些家底,我们将京中薄产变卖,回乡还有田地,也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我们一家再也不分离了。”

    姜璃一怔,完全没有料到父亲会做此打算,倒是姜夫人赞同地点点头。

    看着父母已经通过气的样子,姜璃怔愣地后退一步,“爹,陛下与辅国公主保我姜家半年,如今太子归来,又有太子替我们讨回公道,足以证明陛下与太子都是圣明之君,您为何要辞官呢?”

    姜御史深沉地沉默片刻,捏着的拳头能暴露他心底的纠结,即便做了决定仍会再次陷入挣扎,“璃儿,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我们一家回到家乡过丰衣足食的日子,不好吗?”

    姜璃垂眸,忽而抬头看向祖父的牌位,缓缓道:“我知道爹心中顾虑,爹娘都不想我受到伤害,可是,祖父已经没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道这是祖父想看见的吗?爹和祖父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又岂是这样的人?”

    “璃儿,”姜御史心酸地唤道,“你可知道我和你娘这大半年是怎么过来的?”

    “爹。”

    姜璃眼神坚定,“可是这世上会有很多难事,难道离了京,就不会遇上坏人了吗?这次祖父是受奸人所害,无法避免的,至少陛下与太子心中清明,这便是百姓之福、姜家之福,祖父所忠心的帝王并没有弃他不顾,祖父若泉下有知,定死而无憾,爹想辞官回乡也好,你带着娘回去享享清福,但我还年轻,我想继承祖父衣钵,为大晋效力。”

    姜夫人听得忧虑万分,眼眸中分布着数道红血丝。

    姜御史更是头胀,“胡闹!你一个女儿家,你要怎么效力,你就不能安生一些,让我和你娘放心吗?”

    姜璃抿紧唇瓣,做出这样的决定,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不孝,可她生而为人,总要有所抉择,遂郑重道:“爹,娘,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请恕女儿不孝,不能跟你们回乡。”

    “啊呀,璃儿,你怎么……”姜夫人着急,“你就听我们的吧,有些话你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传你的呀!”

    姜璃抬了抬下巴,“怎么传?我很厉害?我还在水里救了人呢。”

    姜御史被她这自以为是的样子,差点气厥过去,“厉害什么厉害,说你在扬州与工人们混在一处!说你差点被人扒得赤身裸体?”

    提及外面的谣言,姜御史面色涨红,比这难听的话,他真是说不出口。

    “老爷别说了,快别说了!”姜夫人拍打丈夫的臂膀,眉头紧锁,转而对着女儿,苦口婆心道,“娘知道这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乱传,爹娘是怕流言蜚语害了你呀,你将来怎么生活啊!你就跟爹娘离开,流言自然会慢慢淡去。”

    姜璃面不改色,“我不在意外人的话,就伤不到我。”

    姜夫人快要哭了,“他们看轻你,乱传话,你不在意,可是你今后怎么嫁人?是!我们能养你一辈子,可我们注定要走在你前头的,你若叫人欺负了怎么办啊!”

    思及此,姜夫人再忍不住泪水,眼角垂下两行清泪。

    听着母亲的哭声,姜璃的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心也似揪起,蓦然朝地面跪了下去,再仰头看向父母,“爹,娘,女儿心意已决,只要朝廷愿意用我,我倾尽一生,也要为大晋效力,若朝廷不愿……我就同你们回乡。”

    语罢,她朝父母磕头,又朝着祖父的牌位叩首。

    再起身,一步不停留地朝祠堂外去了。

    姜御史重重地拍两下自己的脑门,懊恼焦虑,姜夫人拦着他,“你别急,璃儿是女子,朝廷不会轻易用她的。”

    “我这就写折子,我要辞官!”姜御史道。

    彼时的皇宫。

    御书房外,李皇后穿着打扮朴素,衣料非凡品,但无半点华丽点缀,青丝挽成简单发髻,她一脸素容跪在门前。

    “罪妾求见陛下,求陛下开恩!”

    殿中没有声响,也无人来开门。

    不远处,赶来的谢玄瞧见这一幕,赶紧跑上前,想将李皇后搀扶起来。

    李皇后挥开他,神色决绝。

    谢玄低眉,略显憔悴的脸上是不甘与无奈,“母后,父皇不会放了舅父的,您不要干涉了,万一父皇再动怒……”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以前,都是母后劝他,还是头一次轮到他劝母后。

    他叹息一声,在边上跪下,与李皇后一同跪在殿外,“请父皇法外开恩!”

    此时,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属于谢欢那没有温度的嗓音——

    “李家罪无可恕。”

    李皇后与谢玄齐齐回头,只见来人走近。

    那一身太子服制是谢玄梦寐以求的,明黄色晃得他眼睛疼。

    李皇后仰着头,一如当年。

    她好像看不清谢欢的脸,但不用看,也很清晰,随着谢欢的踏近,他们的距离近在眼前,却好似远在天边。

    第510章

    谢欢一步不曾停留,经过李皇后的身侧,直接推开御书房的门,走进去还不忘关门。

    关门之际,谢欢的声音再次传来,“皇后若能劝阻李敬行恶,今日李氏不至于如此。”

    闻言,李皇后心头万般委屈,她望向谢欢,一字字道:“本宫如何能劝阻得了?”

    谢欢理解地点了点头,脸上透着一丝丝对继母的尊重,无情道:“昔日你劝阻不了李敬,故,今日也阻拦不了朝廷对李敬的制裁。”

    ……

    李皇后哑口无言,原来谢欢并不是在骂她怪她,而是……在劝她离开吗?

    她低下头,御书房的门被彻底关上。

    可她仍旧没有离去,身为李家之女,她不能对李家的判决置若罔闻。

    御书房内。

    晋元帝听闻皇后还跪在外面,刀眉一皱,“没人劝她回去吗?”

    大太监刚要答,谢欢踏步走进内殿,“父皇,您的皇后不会走的,您应该不能心软吧?”

    晋元帝被他这话呛的,“国法是国法,李氏的罪没有牵连皇后,那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还是念在皇后这些年来安分守己的份上。”

    这话,像是在跟谢欢解释。

    谢欢心里没多大感触,只为来意,“我要严刑拷打。”

    “李敬已经招了,你还要让他招什么?”晋元帝不解。

    谢欢反问,“我拷打他作甚,我要打沈益。”

    晋元帝眸光瞥向他,“沈益已经死了,你女婿没告诉你吗,我看你们在朝堂上配合得比亲父子更像亲父子。”

    后面这语气,听着古怪,谢欢不在意道:“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晋元帝眼皮一跳,难不成他还要鞭尸吗?

    “你……罢了,你去吧。”想想沈益的恶行,晋元帝觉得,鞭尸也不为过。

    此刻,心底再一次感慨,裴如衍还是想得全面,把一具尸体放在死牢里。

    彼时,阴暗潮湿的死牢里,还有吱吱吱的老鼠叫。

    然而老鼠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四周一片黑漆漆,根本看不清老鼠在哪儿,好像周围都有。

    微生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来的,从小富贵的他哪受得了这个,恐惧不已,鼻子嗅了嗅,似乎还闻到一股发霉的臭味,像是皮肉腐烂的气味。

    看来不仅有老鼠。

    还有死老鼠。

    “啊——”牢狱中有惨叫声传来,吓得微生澹直缩脖子,令他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未知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哦不,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能够猜测很多种可能,只是他不确定,这才令他忐忑、不安。

    一声声折磨的惨叫让他害怕,想要逃离,往后退了退,却是触碰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在了什么东西上,硬邦邦的。

    微生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一摸这是不是牢狱中的床榻,岂料这一摸,叫他摸出了有棱有角的五官。

    “啊!”这一声,是他自己发出的。

    这竟是个人!

    没有动静,没有呼吸……是个死人!

    吓得他一退退出好几步,软着腿踉跄着摔倒,忽听身下“吱”的一声,压死了一只老鼠。

    微生澹好想哭,此时远方似有微光亮起,隔着长长的廊道,光线传了过来。

    有人来了。

    他噤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好几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好像折磨人心似的,脚步声不急不缓,人一直没出现,但挑灯者有意发出清脆的摇晃声,很有节奏地“叮”一声。

    随之而来的光线也愈发强烈,这让微生澹看清了对面的尸体,他惊骇得瞪大眼睛,顿时五雷轰顶,背脊升起森冷蚀骨的寒意。

    是沈益!

    沈益死了!

    沈益的尸体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和他关在一起?难道他也会落得这个下场吗?

    微生澹的精神紧张到极致,此时来人也走到了牢房外。

    挑灯的狱卒打开牢房,只点亮了一盏油灯,整个牢房被油灯照得昏黄。

    “死字十三号,你有福了。”

    狱卒对他说。

    话音落下,微生澹才反应过来,自己叫做死字十三号,还没懂死字什么意思,他又寻思什么叫有福了。

    “太子殿下亲自来探望你了。”狱卒说出口半句话,就将牢房门大开。

    微生澹转头望去,就见谢欢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后面还跟着个一身绯红官袍的裴如衍。

    后者下朝后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掉。

    “太子殿下?”微生澹怔怔地看着明黄色的方向,在牢房昏迷的一天功夫,他做了好长的梦,梦里一直重复着昨日山崖上的场景,他没有想通晋欢怎么就是太子呢?好不容易接受这个事实,过会儿人便又恍惚了,重复做梦,重复想不通,再重复接受。

    梦魇的恐惧,与身体的疲乏,折磨得微生澹眼下青黑,他膝盖一软就跪了,摩擦上前几步,痛哭流涕,“太子殿下,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您放了草民吧!”

    谢欢朝狱卒摆手,微生澹以为这是有希望了,更大声地恳求着,“当年,我家若知晓您的身份,绝不会横加阻挠您和阿颜的事,阿颜在天有灵,也不忍看见我们生出嫌隙的——啊!”

    实在是谢欢听不下去了,一脚将人踹开。

    微生澹不小心倒在了沈益的身上,又臭又怕,赶快爬起来,重新跪在谢欢身前,还想开口,就见两个狱卒抬着刑架进来了。

    刑架上,应有尽有。

    微生澹咽了口口水,恐惧支配着他的四肢发抖,“太子,我……草民不是有意给您下药的,实在是为了阿颜好啊,若您愿意,微生家愿倾尽所有以弥补当年过失,请您看在阿颜和宁宁的份上,放过我和我年迈的父母吧!”

    “你还敢提颜颜?”谢欢冷笑一声,将烧红烧旺的烙铁执起,“你的亲妹妹连上香许愿都要替你们求一份平安,你们呢,转头将她卖了!”

    忽然意识到言语不太准确,谢欢讽刺道:“不对,不是卖,是送。”

    微生澹只见谢欢手中烙铁随着动作飞舞,他生怕谢欢一个激动,就拿烙铁来烫自己,一边躲避一边道:“可当初,我们真是为了阿颜能够享福啊!再说,您也说了,阿颜的心愿就是我们一家平安,难道您要让她的心愿落空吗?”

    第511章

    闻言,谢欢突然顿住,手中之物掉在地上,烙铁直接砸在了不会动的某人身上。

    “滋——”的一声,焦灼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也没人去捡刑具,只让烙铁继续烤着。

    微生澹听着这声,闻着这味,一天没吃东西的胃里翻滚,有些想吐,他仰头看着谢欢不动了,以为是说动了对方。

    看来,谢欢还是很在意阿颜的,会为了阿颜放了他的!微生澹心中一喜。

    无奈又讽刺的笑蔓延在谢欢的脸上。

    谢欢不会因为微生澹的三言两语而心软,相反,刚才的话,让他更想杀人,到这个时候,微生澹心里念的,都是压榨亲妹妹的价值!从没有一丝悔过之心!

    这样的人,凭什么被阿颜放在心上。

    肮脏,真是肮脏。

    谢欢转身拿起刑具上的鞭子,“你说得对,她心中惦念家人,你的父母也年迈了,就算他们再坏,我也不能亲自动手打长辈,那就一并由你受着吧。”

    说着,就扬鞭往没反应过来的微生澹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紧接着牢房里回荡着微生澹的叫声。

    “太子殿下,您放过我吧!”微生澹脚上没有镣铐,艰难地爬起来,在四四方方的牢房里逃窜。

    谢欢就放任他跑,反正牢房逼仄,怎么跑也能抽到。

    微生澹狼狈地想往外跑,抬头见裴如衍堵着门,“裴世子,你帮帮忙啊,我微生家好歹收留了你——啊!”

    他这说的,是去年让宁宁和你住了那么长时间,但落在裴如衍的耳中,却解答成了另一个意思。

    裴如衍脸色一变,抬脚将人踹回牢房,踹在胸口,叫他说不出下半句话。

    谢欢只是稍微给了教训,没打算将人打死,这会儿见一直内敛的女婿突然生气,有些诧异,诧异之余,自己倒是冷静下来了,将鞭子放回。

    放回去的时候,谢欢又犹豫了,转头看向裴如衍,“你也想打?”

    微生澹惊恐极了,扭头看了一眼沈益“安详”的样子,心中恨极。

    怎么能死得这么轻松?留他一个人挨打!

    裴如衍摇头,认真道:“不用。”

    说完后,又觉得这么表达过于冷淡,遂又补充一句,“血腥味重了,央央不喜欢。”

    谢欢翻了个白眼,同时嘴角又抑制不住笑意,“走,回东宫。”

    走出牢房,还不忘与松口气的微生澹道:“过几日将你父母接来与你团聚,你们一家要团团圆圆的,才美满。”

    而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牢狱中,微生澹面无血色,忍着伤口的疼,扑到门上,“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年纪大了,你这样做,真就不怕阿颜不得安息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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