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能够狩猎的时候,你的母亲也像你这般大……那时候我的身体还不是这样。血和肉一起进入喉咙,蠕动着往身体下面走,把那些硬的脆骨也夹碎,然后囫囵着鼓胀地咽下去……”
燕茯苓的干呕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演说。
“阮娘,我们走吧,”燕茯苓拉住狐狸的尾巴:“我的作业还有一门没有做完。”
思春的情绪被冲散了一些,燕茯苓开始思考如果阮娘也死了,她要怎么办。
阮娘是械型过的妖,但不是最早的一只。
第一只拥有钢铁之躯的妖名唤“雁”,是一只狐狸精。
她和梁——一个为她修理组装身体的人类,生存在十九世纪。
英国人在那一年进入香港,把原初的土地变成了火车四通八达的迷幻之城。无数道长长的铁轨轧在远古的龙脉上,把上古的灵气吸食为机械动力运行时产生的烟雾。
世界正在改变,香港,铁路,外国人带来载着说话声的电线——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人们开始讨论另一个世界,在一些进步知识分子的口中,这个世界被称为资本主义帝国。
茶馆里谈论各种事,但没有说书人再去讲狐狸精骗走书生元阳的故事。
“古老的法力正在消退,一种更加强大的法力正在到来。”
科技的发展甚至改变了人类的性快感,在这个充斥着铬合金和黄铜钢铁、嘶嘶声与嗡鸣声的城市里,欲望也变得混乱。
那只狐狸精雁因为失去法力,不得不以人类之躯辗转在灯红酒绿之地谋生。
在某一次接待客人的晚上,她在中迷药昏睡时,被人为改造出了一双机械腿——圆柱形的关节看得出车床塑性时的碾子的细密线纹,合金塑造的双脚表面光滑而流畅,电线代替了神经,器械板块填充了肉质——这是雁新的半幅躯体。
身体被替换,雁却在痛苦中发现金属的力量完全可以代替她过去的法力,没有人类的血肉之躯能与这些化学结构尤其质密的机械抗衡。
于是在梁的帮助下,雁成为了第一只铬合金狐狸妖怪。
她在人形与动物形态切换自如,只是不再有飘渺的烟气伴随,取而代之的是机器周转的尖啸与部件的折叠重组。
有第一只,就有第二只。
苟延残喘在现代社会的妖在雁的帮助下开始重生,因为所有的妖的脐带都连在一起,拧成一条带着肠绒的肉缆,他们共通着记忆和痛楚,在这片土地上,不断采用新的方式延续生命。
过去是狩猎——偶然有妖被逼急了出于自保的目的去取人的性命——现在是用机械零件填充身体,替换血肉和骨骼,只留下大脑。
妖丹随着远古信仰的消失,基本已经内化到四肢百骸,让他们能以非科学的方式,依仗现代科学活着。
只要人们信仰科学如同精神叩拜一种古老的迷信。
红绿的梅野蔓草被钢铁森林所取代,精怪们开始在金属和沥青的丛林中狩猎复仇,幢幢楼宇间倏忽跳跃而过的影子,像绣在帘幕的贴丝画,风一抖,未来得及被流水线工人扯掉的细碎须子就沿着轮廓飘起来,史前蒙昧的雾气在这个时候会短暂地复活,月亮在金属质的瞳孔中映射的影子,活像恐龙的巨蛋。
似乎是一种默契,它们把这种由现代科学做催活剂而实现的进化称为“械型。”
人类社会的文明是一种后喻文明,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为是一种进化论——后面的总是优于前面。
人们相信随着科学的发展,煤炭,蒸汽,引擎,机械的“法力”总会让人类过得越来越好,乌托邦触手可及。
但妖魅精怪永远相信前喻文明——以祖辈为绝对中心,祖辈拥有万物,这其中包括最重要的东西:经验。
每只妖的一生都会在某一刻突然觉醒远古时代先辈的本能,嗜血,啖肉,以及繁衍。
燕茯苓感到忧愁。
阮娘在械型之后,已经不能生育了。现在的她已经返祖到了啖肉的阶段,那么在繁衍阶段到来时,她为了生育而试图生育时,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燕茯苓不敢多想。
她只当作一切都不会尽快发生,翻开日记本,一笔一划写着。
“阮娘,月20日,食用一斤精磨煤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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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种场景的时候,基本都会听《Li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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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dows》,推荐给没听过的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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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想看她坐在自己身上哭
高三刚开学,大部分人还没从最后一个长假里缓过来,课堂气氛比较低靡。
燕茯苓有意利用这段缓冲的时间和陆延打好关系,一个周的时间,也逐渐彼此熟络起来。
陆延性格沉稳但不孤僻,很快就和班上的男生一起打球吃饭。他平时戴眼镜,打球的时候眼镜会摘下来。因为他是陆鹤良的儿子,燕茯苓自告奋勇助人为乐,用他的眼镜布片很小心地将之包起来。
薄薄的镜片,金属框架,和陆鹤良的有些像。
燕茯苓趴在桌子上盯着陆延的眼镜发呆,指尖小心拨弄着,想着往日夜晚陆鹤良揽着她的腰舔胸的样子。
他那个时候往往不戴眼镜,更显得眉骨深邃,鼻梁挺直。鼻尖抵着她的心口,燕茯苓往往一边捂着脸哼哼着喘,一边想叔叔一定听到了她剧烈的心跳。
她的心思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躲藏的余地。
燕茯苓想到《小团圆》里写九莉和邵之雍做那种事,有些埋怨怎么作者不写得更明白些,弯弯绕绕的,有时候看不太懂。女主角和她性格也不同,有时候燕茯苓想主动,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陆鹤良更亲近她一些。
她开始想看过的杂志里,出现过的与性有关的事情。
《女生日记》里冉冬阳第一次来月经,青春里模模糊糊的亲吻,蒸腾着热气的公共浴室窗子上偷窥的色狼,还有,《淘气包马小跳》里的马小跳割包皮。
……这最后一个也不知道算不算?
燕茯苓悟了,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做爱?sexy?性交?——至少应该发生在床上,而非陆鹤良每次选择的,他的书桌。
那张桌子很高,像她家的餐桌一样高。似乎是有那么一种讲究,说桌腿高一些,有利于通人运。
脖子上挂着十二岁生日时候父母送的平安链,燕茯苓拎出来攥了一下坠子,感觉丝丝的凉和体温的暖并存。
陆鹤良第一次帮她疏解涨奶的时候,就舔了绳子的搭扣。
她模糊地想着,没注意身后窗外的陆延。
陆延参选了学生会的职位,倒不是因为所谓的权力——已经高三了,傻帽才会把学生会的人当回事,而是因为学生会在广播室有一个小休息间。
陆延有那么点洁癖,或者说是别的心思,总之他不想燕茯苓看到自己一身汗味,乱七八糟的样子。
他刚换了短袖,这时准备进班。
刚走到窗边,他就看到燕茯苓撑着脑袋在盯着他的眼镜看,肘边是刚发的物理考练,已经被她做完了。而坐她前面的周游鬼鬼祟祟,时不时转头快速瞟一眼燕茯苓的考练,回头疯狂修改自己的答案。
陆延敲了敲窗子,燕茯苓回过头看见是他,微微怔了一下,而后笑眯眯地打招呼。
陆延也冲着她笑了笑,走进班级坐到座位上。
他戴上眼镜,而后,中指与拇指的指尖搭在镜框边缘,往上轻轻推了一下。
动作自然,显然是一个长时间养成的习惯。
燕茯苓定定盯着他看。
陆延察觉到她滚烫的视线的时候,女孩子已经靠了过来。
“陆延——”她轻轻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陆延看了她一眼,微微后退一些,开口道:“要出去接水吗?”
燕茯苓摇头,眼神软乎乎地望着他。
陆延,你戴眼镜的样子,也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她在心里悄悄说。
她突然想看一下陆延的手相,看那几道命运的纹路是不是也和陆鹤良一样。
陆延于是眼睁睁看着燕茯苓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是想做什么。她的手很软,手心是烫的,陆延没有多做思考,几乎是本能地反握住了她。
燕茯苓小声叫了声,抬眼看他:“干什么呀?”
那一声像猫一样。
陆延立即缩回了手。他顿了一下,道:“你先做的。”
韩莎莎听到后面两个人的对话,一脸莫名地转过头:“你俩干嘛呢?”
燕茯苓有些茫然,好像也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举动,对新同学好不礼貌,
陆延镇定开口:“她先踩了我的脚。”
韩莎莎想了想,“咦——”了一声,嫌弃地看向他:“陆延,你好小心眼哦,燕茯苓站着都才到你肩膀,能用多大力气踩你。你怎么还回踩?”
陆延沉默了,他于是看向燕茯苓:“对不起。”
燕茯苓含糊应了几声,又看了看他,自顾自转过头去写早上发的语文卷子。陆延看到她发红的耳朵,这才意识到,燕茯苓是害羞了。
他不太明白她是因为什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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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奶一到晚上就令人难以忍受,阮娘不在家里,外面天气很好,有虫鸣,以及京慈湖心隐隐的水声。
眼下也是。
陆鹤良低着头,敛眉擦掉溅在桌面纸稿边角上的乳汁。女孩子还坐在一边,埋在他怀里,攥着衣领,沉在高潮的余韵里微微颤抖。
陆鹤良其实觉得太早接触性快感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但燕茯苓太敏感,而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她还有点说不清的阴暗心思,于是就有了眼下这幅情况。
“叔叔,你的文件弄脏了……会不会有影响?”燕茯苓小声问他。
陆鹤良给她的睡裙系好带子,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只是阶段稿。”
燕茯苓求他留下来陪她睡觉,被陆鹤良不容置喙地温言拒绝。
站在女孩子身后,整理她头发的时候,陆鹤良看到后颈有几缕头发丝缠到了平安链上。
这条平安链燕茯苓一直戴着,白玉扣落在颈后,压着几缕乌黑的头发丝,皮肤白净如上好的瓷。陆鹤良突然想到第一次吃少女的乳时,好像也是这幅场景。
两幅场面重叠映在眼前,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意味。
陆鹤良定定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茯苓。”
“嗯?怎么……呜…好痒……”燕茯苓话还没说完,就挣扎起来,被男人难得有些强硬地按住。
陆鹤良刚才垂头含住了白玉扣的地方。
“别躲……乖一点,不是想让我留下来吗?”
声音有些哑,男人很专心地舔着那颗小小的系扣,有时候会用舌尖把它带进口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尤为敏感的后颈,红绳被男人的唇舌扯动,轻轻刮过颈边。
怎么可能控制住自己战栗的本能呢……动物最紧要的地方被他以温热的舌肉反复碾着,好像心房都被他攥住,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用这样的行为逗弄自己,但总觉得好像比单纯地吃她的胸还要色情。
胸口又有乳汁渗出来,泅湿了睡裙的布料。燕茯苓看到方才被弄湿的浅黄稿纸上,留下的未干的印子,几处写过字的地方因为湿润凹陷下去。
身体于是忍不住也凹下去,抬起臀本能地贴向身后的男人。放在腰间的大手同样滚烫,只是它们是干燥的,正握紧自己的腰侧。
“扭什么……茯苓。”
他的声音这么哑……喔,原来是不想自己乱动。
但又尤其感觉自己的空虚,流下的水把整个阴阜都裹住了,有时候会觉得它们是凉的,而自己仿佛是交尾产卵后的鱼……如果是真的“交尾”就好了,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也许和他舔自己后颈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同样的起起伏伏,似碰非碰,被他的体温融化掉。
燕茯苓捂住自己的嘴。
呜呜,真的好没有出息,就这样被他舔着脖子就受不了了,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下面一股股的流出来,一阵一阵的热。
她实在忍不住,抬着屁股去蹭男人裤链的位置,那里的布料挺括,有自慰的快感。只是他真的好高,踮着脚也只勉强能蹭到裆口,要再往上,腿就开始酸了。
“叔叔……陆鹤良…我好难受……”
小小的手心出了汗,拉着他的时候软绵绵的。直到碰到那凸起来的,因为方才的舔吃明显比往日肿了一圈的乳尖,陆鹤良才意识到是被燕茯苓牵着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口上。
她的胸型很漂亮,是青春期女孩子正常该有的发育程度,最近因为涨奶,要显得更大一些。
女孩子鬓发湿了,求他的声音出口也沾了发情的湿意:“呜……叔叔,我又……您摸摸我……”
陆鹤良低低呵了一声,热气扑在她颈后,看得清那因为敏感竖起来的细小汗毛。
“我会轻一点……如果觉得疼了,要告诉我。”他低声道。
站直了身体,低头吻着她的头发,陆鹤良开始一下一下揉她的胸。
一只手刚好把一只乳完全掌控住,指尖能最大程度刺激她胸口敏感的地方,陆鹤良垂着眼,看靠在他胸前阖着眼喘息的少女,胸是怎样被他一下一下揉出色情的乳波。
乳汁连绵往下流,他又升起去舔的欲望。想着,他陆鹤良轻轻捏了一下粉色肿胀的奶头。
小小的,鸽子喙般啄着掌心的纹理,现在又在两指间颤动。乳汁几乎是流线型射了出来,燕茯苓受不了这样的亵弄,睁开泪水晕得朦胧的眼睛,仰着脖子哆嗦。
没忍住低头含了下她的唇瓣,她的呜咽被吞入自己喉咙的感觉,竟然让他升起性交的冲动。
“茯苓……”他低低唤她的名字,那些平生未出口过的粗俗话语在口中滚了一遍,还是没舍得说出来。
怕吓到她,怕她因此觉得自己的生理反应羞耻而不能予人知会。
即使他方才真的有一瞬,想问她这样不知情地发骚,以后回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后悔?身体这么淫荡,却和他这个年纪的人厮混在一起,简直是一种浪费。
陆鹤良其实很想看她哭着坐在自己身上,一边吞肉棒一边说吃不下的样子。
下身硬得有些不适,陆鹤良避开和少女臀部的接触,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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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
父亲最近每天回来得都很晚。
陆延刚写完卷子,便听到了一楼轻微的响动。家里住得比较高,飞行器停到停机处,需要再开一会儿车,才能坐电梯上来。
相处两周有余,陆延大概对自己十几年未见过的父亲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在研究所工作,偶尔会参加其他教授邀请的讲座。有时候陆延出来拿着杯子接水,会看到陆鹤良坐在一楼沙发上看学术刊物。
父亲的图片有时候出现在那些刊物的内页里。
陆鹤良会和他打个招呼,语气温和,与现在一样。
“陆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陆鹤良看到他时,有些意外。
“就睡了,打算洗个澡。”
陆鹤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拎着外套走进卧室。
陆鹤良房间的阳台,在陆延房间阳台的侧面。
洗过了澡,陆延到阳台晾自己刚洗好的,白天打球吸了汗的短袖,看到父亲正侧对着他的方向,站在阳台打电话。
他穿着件暗色衬衫,垂坠感很强的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尤为放松。从自己现在的角度,刚好能够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又不被发现。
陆延本来是要给燕茯苓打电话的,今天物理试卷的最后一道题,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想问问燕茯苓的答案。
如果她有空,或许还可以问问她在做什么。
但手机上燕茯苓始终显示正在通话,陆延心里好奇陆鹤良那边,索性先挂了手机,靠在阳台门边的墙上,听父亲说话的声音。
陆鹤良的声音算得上温柔,他的表情因为隔着距离有些模糊,但估计是带着笑的。
陆延难得听到父亲这样讲话,他对自己向来客气得仿佛没有这个儿子,燕茯苓总是问自己关于他的事情,如果燕茯苓是他的女儿……她那么可爱,不知道父亲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她。
陆延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突然联想到燕茯苓。他摒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听得更加认真了些。
陆鹤良似乎是在劝说谁:“听话,不要再做这种事……唉,你应该乖一点。”
陆延看到父亲叹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听那头的人讲话,左手搭在扶栏上,一下一下敲着。动作没什么节奏,陆鹤良应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