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兰承认,“我确实想要单独找他,确实是存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我绝对没有下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我做的我承认,不是我做的,打死我都不能认。”
姜菱心底疑惑,徐友兰已经承认存在见不得人的心思,为什么坚决不肯承认下药,是因为下药更见不得人,还是她果真没有做过这件事。
“再说了,我想要下药,肯定趁他没有防备,而你又不在的时刻,既然我当时没有找到跟宋观书单独相处的时间,就一定会改变计划,不会继续执行,反倒让你们生出了防备心,你说对不对?”
姜菱摸着下巴说,“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你缺钱,你想要从宋观书身上敲诈一笔,所以你给他下药不是为了成事,是为了让□□难耐对你下手,为了防止你到处张扬,我们不得不只付给你一笔封口费。”
徐友兰要急哭了,就没有遇见这么难解释的事情,“除了电视里,我就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药的存在,更别搞到这种药,再下到人身上了。”
“这样吧,我先不走了,配合你们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再回老家。”
她本是今天晚上的火车,离开之前跟认识的人道个别,给这段时间的经历画上一个句号。
徐友兰太过笃定,姜菱内心坚定的想法也开始动摇了,
她没有干成这件事,徐友兰不一定非要否认的。
不是徐友兰,那还有可能是谁呢?
姜菱心中生出了一个猜测,徐友兰或许不清楚那种药怎么搞来的,但有人专业对口啊。
不仅专业对口,他一定知道怎么搞到这种药。
想到曾经发生在肖兵和方招娣男人身上的事情,要说没有某种药做加成,姜菱打死不信。
对徐友兰的猜测越发减轻,她开始着重怀疑某个受害者。
“不用了。”姜菱说,“不要影响你的计划,买到时间合适的火车票不容易,你留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就行。”
徐友兰从包里翻出了纸笔,把她家里的地址写给姜菱。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我前一段时间回了下乡的地方。”
她这次回老家可能一辈子不会再回来,下乡那段时间虽然痛苦,说起来还有点不舍得,她回村里想要跟那段日子正式地告个别。
“跟老乡聊天的时候,提到当时一同下乡的知青,村里人同我打听宋观书如今的工作单位。”
姜菱面色平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徐友兰继续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打听,没有告诉他。老乡跟我说,是曾经有个女人打电话到村委,询问宋观书是不是在这里下过乡,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又问他现在在哪里工作。”
“村里人只知道他考上了北城大学。”当初整个公社就只有宋观书考得最好,是他们村里考出去的,村里人说出去都觉得有面子,“村里人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以为我们还有联系,就顺便问问我,村里人很淳朴,没有坏心思的。”
姜菱不信任徐友兰,对她说的话,并未全信,她不甚在意地问道,“是什么人打听宋观书啊,对方有说过身份吗?”
“对方说是宋观书的母亲。”
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打电话过来,村民不会把宋观书的信息告诉他。当初下乡的时候,宋观书人缘好,跟老乡们相处得很不错。
宋观书的妈?
姜菱人傻了,宋观书一直说自己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怎么会跑出来一个妈。
这话姜菱没有问出口,实在是疑问太多,姜菱直说,“我回家之后会告诉他这件事,多谢你。”
徐友兰把自己的地址塞给姜菱,“要是有机会去江省,就来我们家找我,我来招待你们。”
“不好意思啊。”离开前,她郑重地跟姜菱鞠了个躬。
徐友兰曾经靠近他们的目的不单纯,别管她现在道歉态度多么诚恳,姜菱也很难跟她亲近起来。
不过既然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姜菱真心实意地说了两句话,“只要你改过自新,就是好同志,希望你接下来的日子你能拥有美好灿烂的人生。”
徐友兰已经转身了,她又转过头说,“我最近看报纸,这段时间报纸上对于家庭作坊的雇工人数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我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有影响,希望你们可以能小心一点,不要被抓到错处。”
姜菱也看到了,她谢过对方好意,“多谢,一路顺风。”
为了不打扰姜菱和宋观书这对新婚夫妻,陈向阳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他们家一起吃饭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是姜菱主动邀请他来家吃饭。
前一天跟李桂出去吃饭撞见了赵广平,李桂说什么都不肯跟陈向阳再一块吃饭了。
陈向阳去菜市场买了块猪头肉,买了半斤炸好的花生米,准备一个人喝点小酒。
姜菱叫他去吃饭,陈向阳带上猪头肉和花生米,还有半斤散篓子。
跟着姜菱回家的路上,陈向阳兴奋地问,“今天是啥好日子,叫我一起吃饭。”
姜菱心中冷笑,“对啊,好日子,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陈向阳傻呵呵地一无所觉。
宋观书虽不清楚姜菱为何突然把陈向阳叫来家里一起吃饭,不过家里的饭菜都是够的。
饭桌上很和谐,前半段听陈向阳讲他昨天晚上的经历,先是跟李桂一起遇见了赵广平,再是差点碰到了仙人跳,多亏跟赵广平同桌的女同志,他不至于被骗。
怎么会有人倒霉成这个样子,“改明儿叫你哥带你去寺里拜一拜。”
陈向阳大大咧咧道,“没事,人不会一直倒霉,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他虽然读过几年书,也只是认识字而已。
宋观书一旁默默补充,“否极泰来。”
陈向阳哈哈笑,“对对对,就是这词。”
姜菱吃晚饭了,她托腮看着还在暴风进食的陈向阳,“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向阳嘴巴塞满了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说。”
“方招娣丈夫和肖兵那件事,你是不是参与了?”姜菱单刀直入,不兜弯子。
“咳咳咳.......”陈向阳刻个不同,“我……”
他不用回答,姜菱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你参与了。”
陈向阳求助地看向宋观书,哥,怎么办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谁能想到她还会翻旧账啊。
与陈向阳的慌张相比,宋观书就表现得十分镇定,仿佛与他无关。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宋观书与我一起看电影,是你操作的吧,你怎么做的能跟我说说吗?”
“咳咳咳……”
陈向阳看向宋观书征求意见,这件事能跟姜菱说吗。
宋观书却垂下眼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水杯,不去看陈向阳。
对上姜菱极有压迫感的眼神,陈向阳就当宋观书是默认了,他一五一十交代道,“本来没想叫方招娣男人和肖兵睡在一起,是想给肖兵一点教训,他不是总去你们家蹲点吗,就想着给他下点药,叫别人看见他丑态毕露的样子,谁承想方招娣男人这个时候回来了。”
事情逐渐朝着他想不到的方向发展,陈向阳都愣住了。
究竟方招娣男人是刚好那时候过来,还是某人故意为之,姜菱不关心这件事。
她好奇地问,“什么药呀?”
这下换成是宋观书咳嗽了。
姜菱不去问宋观书,继续问陈向阳,“什么药呢?”
这让陈向阳怎么跟她说呀。
他支支吾吾,“就是会让男人丑态毕露的一种药,你应该懂的。”
“春药?”姜菱笑眯眯问。
还未入伏,陈向阳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的汗。
话在他嘴里咕噜了一圈,“你要是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
“你从哪里得到的药呢?”姜菱摸着下巴,“让我来猜猜,是宋观书给你的吗?”
第82章
不是发烧,而是发骚
缭绕在宋观书一晚上的怪异感,
终于明了了。
他试探问姜菱,“你今天见了什么人吗?”
姜菱似笑非笑反问他,
“你觉得我应该我今天应该去见什么人吗?”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会,彼此不让分毫。
迟钝的陈向阳总算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看姜菱又看看宋观书,小心翼翼问道,“你们要是有话要说,我就先回家了。”
如此有眼力见,得益于李桂的耳提面命。
宋观书微笑说道,“不急,吃饱了吗,没吃饱慢慢吃,没人赶你回家。”
这大概是陈向阳有生以来,宋观书第一次留他。
想拿陈向阳当作挡箭牌,
没门。
姜菱的微笑中饱含着杀意,“我跟宋观书有话要说,
你带着饭菜回家吃。”
陈向阳心想,
桂哥说得果然没错,
这新婚小两口之间私下里会说不适合外人听到的话。
陈向阳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人留他继续吃饭,另一个人赶他回去。
认真进行抉择,他说,
“哦,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不要打架啊。”
为了不给这俩人添麻烦,
陈向阳特意选择了走前门回家,走后门的话,
还要有人在屋里上锁。
从前门走,他自己就能把大门锁上。
人走了,姜菱抱着胸,好整以暇看着宋观书,“说吧。”
眉目如画的青年直视她问,“说什么?”
竟然还想装傻,姜菱直截了当地问,“药的事儿。”
“药跟我无关,是陈向阳托人弄来的,你知道的,我是个好人。”
好人个屁,姜菱心中骂了一句,“你是说市面上不流通的药,是陈向阳这个半傻搞来的?”
刚走到拐弯处,还没回家,陈向阳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心里嘀咕,怎么回事,难道是着凉了?
宋观书轻声说,“不要小瞧了这家伙的人脉朋友。”
姜菱冷笑,“要把陈向阳叫回来问问吗。”
她透过后门的窗户玻璃,看向后面,陈向阳他刚好经过他们家后门。
担心姜菱和宋观书打起来,他一直望向家里,跟姜菱视线相对,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
姜菱一副你还不承认,我不介意把人叫回来的认真表情。
宋观书终于松了口,“我会有这种药,也只是为了针对肖兵的权宜之计,你放心不会用在你身上。”
姜菱心里冷笑,是没用在她身上,用在了你自己身上。
姜菱没了耐心,直接问道,“你给自己下药,也是权宜之计吗?”
知道姜菱聪明,她早晚会联想到,宋观书不觉得意外。
他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恰到好处地讶异,“我怎么会给自己下这种药呢?”
“是啊,你为什么会给自己下药呢?”姜菱冷笑,“行了,别装了,我全都知道了。”
今天傍晚,从姜菱一反常态把陈向阳叫到家里来吃饭,他就感觉到了怪异之处。
宋观书想,她的变化是从下班回家之后开始,那就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你相信别人说的话,却不相信我。”他语气委屈,却像是在指责她。
他还有脸委屈,姜菱说,“别人什么都没说,我是基于对你的了解,而进行的合理猜测。”
宋观书眼神微微闪烁,都被她看透了呢。
可是她好像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似乎只是在讨论那一件事。
姜菱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别装了,你刚才的笑容暴露了一切。”
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沉默不语。
姜菱笑着问,“所以你为什么给自己下药?”
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姜菱,像是被某种藏在阴暗角落的爬行动物盯上。
姜菱非常不理解宋观书这个给自己下药的举动,由于太过不同寻常,她宁愿相信是宋观书在外面染到的药。
没想到就这么被她给炸出来了。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栽赃给徐友兰,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质问她的时候,她表现出多么的莫名其妙。”
姜菱今天果然是去见了那个人,宋观书心头闪过一丝戾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了姜菱的小指,他轻轻说,“姜菱,你应该知道,那是个撒谎成性的女人,你不要相信她,你相信我。”
姜菱听得想抽他,宋观书还好意思说徐友兰呢,他又比人家强在哪儿了。
她实话实说,“你俩半斤八两,甚至你还不一定能比得上她。”
就这样被姜菱看透内里,他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恐惧。
恐惧于本来面目被看透,惊喜于即便已经知晓了他的本来面目,姜菱目前仍未表现出离开的倾向。
“你不喜欢吗?姜菱很喜欢我中了药时候的样子吧。”
竟然还倒打一耙,捏住他脸的手用上了力气,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指痕。
姜菱自以为说话已经十分口无遮拦,比起宋观书她差多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你那个样子。”
其实姜菱确实喜欢那个样子的宋观书,予取予求,任她掌控。
“承认欲望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我也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再胡说我抽你了哦。”
听到她这声威胁,明显是恼羞成怒了,宋观书才能够确定,姜菱喜欢那个时候的她。
姜菱反应也快,立刻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宋观书带到了他的节奏里,而忘记了她的问题。
“所以,你为什么给自己下药。”
姜菱紧盯着他,“宋观书同志,请你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不要逃避,逃避是没有用的。”
宋观书捂住了头,“我的身体很难受。”
姜菱十分无语,这是又装上了病。
“你哪里不舒服,我这人最会看病了,我看你捂着头,应该是胃疼吧。”
“可能发热了,头很痛。”
姜菱才不信他说他发烧,目光清明,脸上无发热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