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闲着啥事呢。”陈麦冬附和。
“有道理。”庄洁仰头看他。
“看你嘴干的。”陈麦冬低头舔舐。
庄洁手揣他羽绒服口袋里,仰头接吻。
陈麦冬松开她,“行了,各自回吧。”
“行。”
庄洁到家,收到他微信:我害羞了。
庄洁回:真想天马上黑。
陈麦冬回:操,做死你。
庄洁回:我也是。
陈麦冬问:你也是什么?
庄洁回:被你做死。
陈麦冬再没回。
庄洁发微信给王西夏,说了自己的悸动,和一些羞于启齿的情感。
王西夏回她:很奇怪,有时候在亲密关系里,我也总是会被自己各种羞耻的情感和想法骚到,震惊到。
庄洁大笑,回她:我也是,自己都被自己说出的话吓到。”
王西夏说:我倒不觉得这畸形或不正常。
庄洁回:我不觉得畸形,就是觉得奇妙。有些瞬间会吃惊,原来自己还有这一面。
王西夏回:所以人看透了自己是个啥货色,就不会刻薄别人。有时候人与人相处,并不是学习对方身上的优点,而是从对方身上看见自己的缺点。
庄洁回:我有性格缺陷,爱拧巴。
王西夏回:谁不拧巴?但咱俩有自知之明懂得安分做人。我不找你事儿,你也别瞅我毛病,大家都一路货色,犯不着相互揭老底。
“就那谁、我堂嫂王宝甃,我是嫌她作,但她的作很有分寸,她只在我堂哥面前作,在她家人面前作。这种无伤大雅的作,完全不必苛责。咱们看不惯是咱们的问题,不是对方的原因。王宝甃以前在公司口碑和人缘都很好,我从未讨厌过她,甚至我说她“作”的时候,是有一些羡慕情绪在的。”
庄洁回:你堂嫂好打交道,托她办事,她能不能办会直接说明,没什么花花心思。
王西夏回:对,她为人处事上不错。你跟她很熟,她是一个样儿,你跟她不熟,她又是一个样儿。就我们家这破事,她以前跟我堂哥闹,我觉得完全没毛病。我堂哥这人重情义,他绝不会为了娶王宝甃,就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他要断,就不是我堂哥了。”
“我再恼我哥,再想拎刀砍死他,他也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我绝不会在大家都往他身上吐唾液的时候,我也过去啐一口。”
“人和人之所以不同,就是每个人的秉性脾气不同,你不要让对方按照你的价值观来。能聊得来咱就处,聊不来啥也别说。”
庄洁问:你哥快出来了吧?
王西夏回:还得一年。
庄洁问:你嫂子带俩孩子也艰难。
王西夏回:我才转过去了两万。
庄洁回了句:都难。
王西夏回:哄着骗着,把日子过下去吧。人没事多对比,比起新冠确诊患者和家属,咱们简直在天堂。比起真正在天堂里的人,咱们又猪狗不如。
说起猪狗,庄洁想起了三鹅子,随手拍了照给她发过去。王西夏回:操,太肥了。
庄洁也愁:十公斤,肥死了,抱着砸胳膊。
王西夏回:宰了也没人吃,肉又肥又腻。
庄洁回:想得美,宰了庄研能跟你拚命。
王西夏回:肥是肥了,但蠢萌蠢萌的。
俩人闲扯着,王西夏让她赶紧看群信息,她快笑死了。
群里有爷们儿喊着借避孕套,下面人跟着乱起哄。管理员,问是不是都闲出病了。接着就收到一条私信,陈麦冬微信她:床头柜里屯了十几盒避孕套。超市买五送一。
……
庄洁夸他:有先见之明。
王西夏又回她:出轨的那个女人她老公来了,俩人谈了两个钟崩了。她老公要她回家,说愿意原谅她。
女人不回,坚决离婚。
庄洁回:要我也坚决离。原谅我也不回。
王西夏回:据研究调查,女性婚外情是真婚外情,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一旦事发,不打算再回头了。男人不一样,事发还能回来。
庄洁回:我不回来是嫌丢人,既然你抓住我就认了,回头是绝不可能。而且你越是求我,我就越不回。
王西夏回:咱俩一路货色。男人不能低三下四地求我。
庄洁回:对,你得有个男人样!你越是低三下四地求我,我就越烦!
王西夏回:咱俩就是欠。
庄洁顺手就回陈麦冬:欠欠,我如果出轨了你怎么办?
发完撤回,重新编辑:我移情别恋了你怎么办?
发完又撤回,实在没必要问。
那边半天回了句:我就娶你朋友,天天膈应你。
庄洁骂他:我就嫁你兄弟!
陈麦冬回:那我就睡我兄弟媳妇儿。
庄洁骂:不要脸。
陈麦冬回:没你要脸。
庄洁回:老子晚上有事,不去新房。
陈麦冬也不示弱:你不来我去。
庄洁回:别跟我说话。
陈麦冬回:我去你家。
庄洁回:再说话就是狗!
陈麦冬回:去你家睡你屋。
庄洁回:狗东西!
陈麦冬回:睡你的床。
庄洁回:狗东西!
陈麦冬回:还要睡你。
庄洁回:睡你先人!
陈麦冬回:庄洁,你就给老子嘴硬吧。
庄洁恼:再回复我就是狗!东!西!
陈麦冬回:你狗东西。
庄洁回:狗!东!西!
陈麦冬回:你狗东西。
庄洁不说二话,上楼拎拐杖,拿着就出门。撞见迎面回来的寥涛,寥涛看她仗势,“你去干架?”
“我去教训一只狗!”
寥涛拽住她电车后座,“看你那厉害叉样儿。镇里人在街上巡查,回头抓了你隔离起来。”
庄洁停了车,掏出手机回陈麦冬,“兔孙,等着!”
寥涛回屋,脱着手套看何袅袅,“你作业写完了?”
何袅袅看电视正上头,有点烦道:“我歇一会就写。”
“你今儿干啥了?”寥涛问。
“冬天光喘气就很累了。”何袅袅叉着腿坐沙发上,怀里抱一个热水袋。
庄洁过去掀她语数英寒假作业,然后震惊,大喊:“妈!何袅袅三本作业一共就写了两页半!”
“天呐!我简直要晕倒了!“
“整个寒假一喊她干活,她就说写作业,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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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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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她一共就写了两页半!”庄洁难以置信。
“我看你就是欠挨打!”寥涛拎起鸡毛掸子就要打。
何袅袅穿着毛袜子围着沙发跑,说她整个寒假都在看书,看老师布置的《童年》《爱的教育》《小英雄雨来》这些书将来要考。
庄洁抓了把瓜子嗑,“《童年》的作者是谁?”
“高尔基!高尔基!”
“全名。”
“就叫高尔基!”
“妈,她没读,她连作者名都记不全。我就更不用问《爱的教育》的作者了。”庄洁又问:《小英雄雨来》里的日本特务队长是谁?”
何袅袅说不出来。
“妈,她没读,这些都是考点,考点一个没记住。”
第45章
情人节快乐
何袅袅挨了打,老老实实地趴在桌上写作业。写俩字,抿一把泪,擤一把鼻涕,然后斜眼看看她。
“别斜,你就是欠修理。一个半月写了两页半。”庄洁喝着蛋白粉说。
“我开学前会写完的!我熬夜也会写完的!”何袅袅喊。
寥涛在厨房警告她,再大喊大叫又一顿。
庄研值完勤回来,何袅袅看见他就哭得稀里哗啦,说她遭到了迫害。庄洁碰碰她,“行了行了,你衣服那么厚,咱妈打着你了?”
庄研给她擦泪,说寒假作业让她尽量写,实在写不完,开学前他帮她写。
庄洁翻了个白眼,果然,何袅袅就把作业收起来了,说手要冻僵了,先暖一会再写。
庄洁抓了把松子出去,半坐在门墩上剥,剥了壳就掷在三鹅子身上。三鹅子挪到她脚下,任由她掷。
庄洁抱起它,捋捋它的大白毛,“你就是鹅欠欠。”说着听见摩托声,陈欠欠停在她身边,一脸欠样,
“嘿,狗脸儿。”
……
“嘿你先人。”
陈麦冬看她一眼,“等着。”
庄洁懒得理他,转身回了屋。
屋里何袅袅同庄研亲密得不行,看见庄洁,狠狠地哼了声。庄洁说:“行了行了。”
屋外陈麦冬同寥涛打招呼,寥涛让他回屋坐,说留下吃晚饭。
庄洁抱着三鹅子玩,寥涛说她也不嫌脏,让她洗手准备盛饭。
庄洁去卫生间洗手,陈麦冬尾随过去,反手锁上门,自顾自地打香皂,就是不搭理她。
庄洁要出去,陈麦冬伸腿拦着,继续洗手。客厅里有电视声,有嚷闹声,还有三鹅子的叫声。
庄洁识时务,“咱俩和解吧。”
“凭什么?你骂完我妈又骂我先人,我不能轻易算了。”
“你也骂回来。”庄洁很大气。
“你嘴不是很硬?”
“没你硬。”
客厅里寥涛在喊她。
陈麦冬洗完手,捧了捧水漱口,随后看她,“喊声爷儿。”
“爷儿。”庄洁很痛快。
“求求你……”
“求求你了,让我出去。”庄洁不等他说完,自觉接话。
陈麦冬点头,“不错。”随后上下打量她,“但我不是说这句。”
“求求爷儿,今晚让奴家侍寝吧。”陈麦冬教她。
“什么?”庄洁耳朵聋了。
陈麦冬双手揣裤子口袋,身子往门上一歪,看着她也不说话。
客厅里庄研又喊她。
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庄洁也能,她很随意地就说:“求求爷儿,今晚让奴家侍寝吧。”
陈麦冬竖大拇指,“能屈能伸,大气。”随后亲自拉开门让她出去。
庄洁也不搭理他。
吃过晚饭,庄洁挪到沙发上看新闻联播,寥涛不爱看,让她赶紧换台。陈麦冬坐过来,何袅袅也随他坐过来,餐桌上就剩庄研一个人收拾。
寥涛看何袅袅,何袅袅就是不跟她对脸,一会问陈麦冬这儿,一会问他那儿。
庄洁大笑,服气死了。
“有些人皮痒了。”寥涛说了句。
何袅袅抬头,像是刚发现庄研在收拾一样,迅速冲过去道:“哥,哥不要抢!我来刷碗!”
……
寥涛都气笑了,“也不知道像谁。”随手端了干果给陈麦冬,让他抓着吃。
陈麦冬抓了把,她也抓了把,踢过垃圾桶和他聊家常。庄洁就坐在贵妃椅上看电视,不参与他们话题。
两个钟过去,寥涛嘴干了,该拉得家常都拉完了,但陈麦冬完全没离开的打算。她扭头看一眼庄洁,庄洁打了个哈欠,随后抬手看时间,“妈,几点了?我手表好像坏了。”
“九点半了。”寥涛应声。
“哦。”庄洁点头,随口又问陈麦冬,“奶奶自己在家?”
“她去姑姥家了,明天才回来。”陈麦冬说。
“现在能串亲戚?”寥涛惊讶。
“我姑姥家在镇西,她昨晚上差点中煤毒,我奶奶去探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