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站起来把一杯冰镇果汁泼在我脸上，二话没说扔下空杯直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满脸满身果汁，独自凌乱。

    餐厅的人纷纷对着我这边指指点点。

    “小情侣吵架了。”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惹人家。”

    “小姑娘脾气挺火爆啊。”

    “先生，要不要我帮您收拾一下……”

    我差点忘了，对面这人可是程黎啊，这才是她对我的常规方式。

    程黎看来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我更加确定，程黎要和我订婚一定有什么目的。这次回国，肯定是想到我一直以来对她忍耐度很高，捏软柿子捏惯了。

    我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我从服务员手里拿过纸巾，匆忙把脸上的果汁抹干净追了出去，可是程黎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我静下心想了想，现在这副狼狈样去哪儿也不合适，好基友李念家就在附近，先过去换身衣服洗一下，然后就回家和父母摊牌。

    我要把学生时代程黎怎么对我的，怎么对李涵和任帅的，通通说出来。我父母不可能因为程黎长得好看家庭条件好，就用他们儿子的幸福去换吧，而且还不知道这个程黎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要找李念给分析分析。

    “程黎？咱们幼儿园到初中的那个程黎？和你特别不对付那个？”

    李念也比较惊讶，顺手把一件干净的衣服扔到我头上。

    “对，你说邪门儿不，这都能让我碰上，晦气……卧槽你这衣服洗过吗？一股味儿。”我略带嫌弃的把手中的衣服甩了甩。

    “嫌脏你就穿着自己的衣服滚回去吧。”李念笑着说，“你俩小学时候还打过架呢，这小孩儿打架不少见，这小男孩小女孩打架还是挺少见的，真打。”

    “啊？我俩打过架？”我完全想不起来，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别装傻，程黎从那之后不久一直逮着你报复吗，快上初中那会儿女生们流行研究星座，程黎是天蝎座的，你还说怪不得她那么记仇。”

    “真不记得了，可能被她折磨失忆了吧，她的事我也不想记，不过打架这事儿确实忘了，你给我讲讲。”听李念说星座的事儿，好像有那么点印象，所以我才说程黎是蛇蝎美人，毕竟天蝎座嘛，那么大一只毒蝎子。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老妈，打算接起来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结果才接起来老妈就一顿压低了声音的怒吼。

    “小兔崽子你跑哪儿去了？程黎在家等你好久了，还不赶快回来？”

    “阿姨，没关系，我不着急。”电话的背景音传来了程黎乖乖女的声音。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李念看我一脸惊恐的表情说：“怎么了这是，接个电话丢了魂儿一样？”

    “程黎去我家了……”

    这次换李念一脸惊恐，“我去……这老同学演的什么戏啊，你俩不会真有什么吧？”

    “没时间聊了，我先回去看看情况，有空再说打架的事儿，你脑子好，帮我想想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顺手抄起脏衣服准备走，想了想又把衣服扔下。

    “兄弟，衣服帮忙洗一下，回头我把借你的衣服洗干净，回来找你换。”

    在李念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我决绝地离开了他家，打了个车往回走。

    大爷的，我的车还在上午那个见面的路口。程黎，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回到家，气氛其乐融融。

    程黎和我老妈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老爸在厨房准备着晚饭。程黎非常端庄的坐在沙发上，头发一丝不苟，妆容精致靓丽，我进来时候，不知道她们因为什么正在笑，老妈边拍大腿边哈哈大笑，程黎微微低头，用手半捂着嘴微笑，巧笑倩兮，一副标准大家闺秀的样子。

    程黎看到我，亲热的喊了一声：“天洋，你回来了呀。”

    我差点一下子给这大姐跪下，我和你很熟吗，叫这么亲热？是谁才泼了我一身果汁啊？

    “你说这孩子，让人家程黎等了这么长时间。”老妈站起来嗔怪道，在我后背拍了两下，“怎么还换衣服了，还一股味儿？”

    “阿姨，是我说想吃糖葫芦，拜托天洋去买的，可能我记错了，那家估计关门了，不怪天洋。”程黎看着我，特意把“糖葫芦”三个字加重了。

    我有点慌，赶忙说要去换衣服跑到了卧室里，我需要冷静一下。

    “咚咚”，卧室门被敲响了，我还没说什么，程黎已经进来了，环顾着我的房间说：“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呀。”

    “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

    老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卧室门口，让我生生把后面几个硬气的字吞了下去。

    “程黎，你看这孩子，邋遢，房间乱七八糟的，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男孩子就应该是这样，以后我会给他收拾的，在国外这几年我一直一个人，非常擅长收拾房间的。”程黎露出一个贤妻般的表情，我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阿姨刚才找到了洋洋小时候的相册，一起过来看看吧。洋洋，你快点把自己收拾好出来。”老妈拉着程黎的手回到客厅去了。

    我头脑麻木的换着衣服，想不明白程黎到底打算干什么。刚才在外面，她确实是生气了吧？那不叫生气什么叫生气？就我去李念家半小时都没的功夫，她怎么跑我家来了，她竟然还记得我家的地址？她想干什么？收买我的父母，在他们面前说我坏话吗？

    我换上衣服回到客厅，程黎正和老妈看着我小时候的照片笑得十分开心。看我出来了，程黎朝我挥挥手，让我坐到她旁边，顺便给我一个不容我回绝的眼神。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程黎旁边，特别不自在，我家的沙发垫子非常软，平时一坐下去很容易往下陷，很是舒服，但是在程黎旁边坐下，垫子陷下去让我和她的距离变小了，我赶快伸手撑住，差点靠到程黎身上。

    程黎回过头，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正好对上我的目光，一闪一闪的，然后她竟然挽住了我的胳膊，往她那个方向一拉……

    我和她就像街上那些亲密的小情侣一样靠在了一起，更过分的是，程黎竟然双手挽住我的胳膊，还把头靠了过来，我明显感觉胳膊那边传来软软的触感，我不由得低头看，程黎的紧紧地把我的胳膊挽在她怀里，我的胳膊尴尬地贴在她的胸上，我感觉从耳朵到脸立刻红到发烫，而程黎就这样嘴角上扬地看着尴尬的我。

    老妈对我们投来赞许的眼神，我感觉她都想给我比个大拇指了——我儿子真行。

    再看程黎，你也跟着脸红个什么劲啊？你是不是女变态啊，这算谁骚扰谁啊？

    程黎就这么挽着我，和我老妈继续看着我那些童年羞耻照，我大脑一片空白，基本陷入短路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半个小时？但我感觉像半个世纪那么长，老爸终于出来解围了，说“吃饭了。”程黎才放开我，我感觉我的胳膊，不，我靠程黎那边的半个身子都僵硬了。

    程黎站起来要去厨房帮忙端菜，被老爸老妈热情地制止了。

    “怎么能让贵客做着这种事儿呢，程黎你快坐，洋洋，你进来帮爸爸端一下饭菜。”老爸说着冲我使了个眼神。

    我走进厨房，看得出老爸十分开心，老爸指着橱柜上一个精致的红色包装说：“程黎送给我的，你这女朋友太懂事儿了，好东西啊，不便宜呐。”

    包装上赫然写着“九龙窠特级武夷岩茶大红袍”。

    第13章

    热闹的餐桌只有我像是听众

    餐桌上其乐融融，只有我显得格格不入，我还没有从半个身子的僵硬中缓解过来。程黎与我爸妈谈笑风生，好像他们是一家，我是上门女婿一般尴尬。

    老妈不停地张罗着给程黎夹菜，我才注意到，好家伙，今天这饭菜比年夜饭还丰盛。我家一般是老妈下厨，但老爸做饭比较好吃，只有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时刻老爷子才会下厨露一手，今天一定是他们觉得“非常”重要的时刻了。

    老爸甚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压箱底的好酒，说要来两盅。

    老妈不停地夸程黎懂事、贤惠，刚才我没回来时候还在厨房帮着干活儿，老爸看她穿的一身衣服干干净净（而且看上去很贵），坚决不让，然后程黎就很乖的把那一大盒茶叶端到老爸面前，说了不少好听的话，就去客厅陪她了。

    程黎也是十分配合我老妈的演出，适时的不好意思，还顺着老妈的话反过来夸老妈。我就这么看着两位影后在餐桌上飙戏。想现场把程黎揭穿，问问她到底耍得什么把戏，又心说算了，好不容易爸妈高兴点儿。

    因为才被程黎泼了一脸饮料，我还在气头上，饭菜味道很好，但是没吃几口就不想吃了。打算离开餐桌回屋待着，正准备站起来，被程黎发现了。

    她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在我腿上，并用力按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走，然后话题一转，转到了我的工作上。

    “阿姨，天洋现在工作怎么样，这几天我俩就顾着聊别的了，工作的事情什么都没说。”

    一提工作的事儿，老爸就不高兴了，他还对我没有接受安排去他们单位工作耿耿于怀，才打算对程黎发一番牢骚，老妈先发制人了。

    “洋洋的工作不错，不靠家里靠自己，这几年干的不错，这不又要升职了吗……”老妈开始凭着自己多年在各大，我第一次在老妈嘴里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在程黎面前把我一顿猛夸，好像怕程黎要退货一样。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从我妈嘴里知道我原来有这么多的优点。

    我看到程黎嘴角出现一丝笑容，明显是在嘲笑我，不过这种话听着确实很难忍住不笑，尤其程黎就算对我现状不了解，凭对我以前的了解，也听出我老妈嘴里描述这个人不是我。

    老爸估计是有点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老妈的传奇故事，问程黎回来在哪儿工作。

    “叔叔，我在加拿大是做产品测试的，现在回国了，咱们鹿阳市没什么这方面的工作机会，我爸帮我找了一份华海地产的工作，才准备去那边上班呢。”程黎说着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今天才做了体检，天洋一直陪着我呢，是吧？”

    “大公司啊，华海集团下面的华海地产吧，我听说那家很难进的，你父亲的人脉不错呀。”老妈不禁发出羡慕的赞叹。

    “家父在政府确实有一些人脉，我也是运气好吧，华海在开拓新业务板块，正好我学的专业在这方面还算用得到。”程黎谦虚地说。

    老爸说：“反正据我所知，要进华海，不仅个人能力有要求，还要花不少钱找人疏通关系才能进去。”这点倒是真的，我有个原来的同事前一段时间就是花钱到了华海集团下属一个公司，据说花了50多万。

    程黎没有否认花钱这一点，“其实呢，叔叔，阿姨，天洋现在的工作虽然不错，是他喜欢的，但是前途还不是很明朗。我也想过，想拜托我父亲找找人，给天洋换个更好的工作，哪怕不是进华海，找个其他大型国企也更好一些，但是呢……”

    但是什么？我看到老爸老妈都屏气凝神地听着，其实我也有点感兴趣。我知道程黎家庭背景比较深厚，但是她爸能把她弄到华海，不是只靠关系就能摆平的。

    “程黎你说呀，如果洋洋工作问题能解决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老妈有些着急的说。

    “可能也需要花点……钱，可能要30到50万的样子……”从程黎的口气来看，她肯定花了不止这个数字。

    老爸老妈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老两口一个月退休金都不够一万，三五十万是对他们来说是个很大的数字。不过我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老爸老妈一辈子勤勤恳恳、仔仔细细，花钱还是很抠门的，这几年给我攒了三十多万娶媳妇儿的钱，拿这个钱去换工作实在是太冒险了，何况三十万还不一定够。

    “我家没这个钱。”我直接和程黎说，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回屋歇一会儿。这个程黎，难不成是跑我家骗钱来了？她的家境应该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老妈显然不是我这么想，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如果咬咬牙，这三十万也不是不能……”而且老爸似乎也有些动摇。

    程黎看出了老妈的心思，立刻说：“阿姨，我在加拿大工作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个人花销，我自己攒了有差不多五十万，只要天洋愿意，这个钱我给天洋出。”

    老爸老妈被惊呆了，我也被惊呆了，这是开始倒贴了？是什么新型骗术吗？

    “这……这怎么行，这钱要还的！”老妈激动地说。

    不是，老妈你这是默认决定要借程黎的钱，用程黎的关系，给我找工作了吗？

    “阿姨，什么还不还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天洋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程黎笑眯眯地握住了老妈的双手。

    “怎么能全让你出呢，再怎么说也是你省吃俭用下来的。”老爸说，“多了拿不出来，拿个二三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场面完全失控了，老爸老妈不仅被程黎迷惑了，现在还加上了感恩戴德，程黎成为了老林家的救世主，而且程黎似乎也说得有些激动，好像是真心在为我着想一样。我赶忙制止，让他们先坐下，但心里却越来越糊涂了。

    我感觉程黎至今为止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猜测能力，她肯定在下一盘大棋，我是她棋盘中一颗不听话的棋子，但我最终的作用是什么我还不知道，我打算赶快把她送走，去网上好好找找最近的婚恋市场新骗术。

    找熟人下手，最终目的是骗钱。我只能猜到这样。

    恍惚中，后面的情节和一般的女朋友第一次见对方父母并无二致，程黎帮着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和老妈开心的收拾着厨房，不停地讨论着华海的工作情况，什么福利啊……六险二金啊……补贴啊……

    我甚至想这一切要是真的似乎也不错呢，这时老爸把程黎送的那一盒茶叶从厨房拿了出来，准备在餐厅的搁物架上找个显眼的位置放。我过去把茶叶拿了过来，给老爸使了个眼色，把茶叶放在了客厅茶几上。

    和程黎订婚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收她东西，走时候让她直接拿走。

    第14章

    怎么能二话不说就动腿呢

    程黎走时候，还没等老妈说，我就主动要求送她回去。

    “我送你，正好我有话和你说。”我顺手拿上那盒茶叶，直接出了家门。

    程黎估计在和我父母依依不舍地说再见，客套话估计一套一套的，我在单元门前等了好久才见她下来，抬头看到17楼的窗户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准备看现场直播。

    “走吧，多送送你。”我示意程黎走远一些。

    程黎看到我手里提的茶叶离合，小跑两步上来说：“不喜欢的话，丢垃圾桶就好了，拿着多沉呐。”

    我感觉走了比较远，天也比较黑，我爸妈应该是看不到我们了。我停下脚步，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了和老妈的微信聊天窗口，里面是老妈发给我的程黎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和微信号。

    我把屏幕朝向程黎，一条一条的删掉。

    “程黎，我想今天就把事情了结了。我没有留你的任何联系方式，以后也不希望有，我觉得你和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今后不要有任何瓜葛。”

    程黎疑惑地看着我，头一歪，说：“被泼了杯饮料就生这么大气吗？”

    “有这个原因，但是不完全是，再怎么说，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儿把你一个女人怎么怎么样，但是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也不会客气的。”

    “哎呦，

    林天洋，看不出来，不客气的意思是？你想对我一个“弱女子”动粗呀？”程黎用戏谑的语气说。

    “对你我可不敢保证。”我觉得也要硬气一回。

    “对我动粗，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信。”程黎慢悠悠的说，然后慢慢退到到离我大概四五步的距离外。

    “谁对你动粗了？你不要瞎说，高中那次，不是你打我……”

    “丢过来。”这时程黎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把手上的茶叶盒扔给她。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先给我说清楚，谁对你动粗了？”

    “丢过来！”程黎突然提高了嗓门，把我吓了一跳，刚才一直充满笑意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怒火，我还是比较容易从她眼中看出情绪的，看来是打算拿东西走人了吧。

    我把茶叶盒抛给她，“挺沉的，别砸到你。”

    程黎突然身子微弓，双手做出起势的动作，右腿向后猛地一踩。

    “哈！”随着一声充满爆发力的喊声，程黎稳住左腿，右腿向着抛向她的茶叶盒，高高的踢起，有多高呢？程黎的脚尖超过了我的头顶。

    快，准，狠。

    程黎一个踢腿将茶叶盒踢得有四层楼高，脚碰到金属铁盒发出清脆的响声，数个茶叶罐从铁盒中飞出，借着一点月光，几个茶叶罐似乎也变形了。不少茶叶在空中散开，像下雨一样纷纷落在我和她身上。

    在我眼前大概10公分不到的距离，我可以清晰的看到程黎鞋底的花纹，那只把金属盒子踢到四楼高度的脚现在就对着我，在10公分距离处停住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还不知道说什么，茶叶铁盒和茶叶罐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天洋，想和我动粗的话，我也奉陪。我练这么多年跆拳道可不是锻炼身体的。”

    程黎慢慢放下腿，整理了一下由于动作过大有些凌乱的大衣和围巾，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茶叶说：“8000多，这一脚，真值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留在一地的茶叶中半晌说不出话了，感觉比被当众泼饮料还丢人。

    稍微冷静了一下，我觉得要尽快回去和爸妈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让他们知道程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她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回到家以后，老爸老妈正眉飞色舞地描绘未来生活场景，不仅为有这么出色的一个准儿媳妇儿高兴，更为准儿媳妇儿还能给我解决工作问题而高兴，简直是买一赠一。

    甚至可以说这个媳妇儿和工作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老爸看到我垂头丧气，精神不振的样子，发现有些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拉着爸妈先坐下，然后灌了一大杯水，开始和他们娓娓道来。

    从小学时候我俩的关系，程黎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一直到今天去体检，她当众泼我饮料以及刚才楼下的事儿，全都说了一遍。

    说的我爸妈一愣一愣的，以为我在编故事。

    “这小姑娘不像是你说的这样……”老爸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拨通李念的电话，他也着急的想知道程黎来我家的后续。

    他着急的样子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快和我说说。”

    “念念，我那件脏衣服先别给我洗，我有用。”我准备把程黎的“罪证”之一拿出来给父母看。

    “已经扔洗衣机里了，现在捞估计是来不及了。”

    “那挂了。”我直接压了电话，电话另一头李念估计在骂街了。

    “妈，上高二那会儿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找借口不想去上学还记得吗。”

    老妈表示有印象，因为那段时间她打的比较爽。

    “其实也是因为程黎。”

    第15章

    高中男生谁没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自信

    进入高二了，学习强度比高一一下子加强了不少。由于还没分文理班，我们现在是文科理科所有课程都要学习，出现了一些面对9科的地狱级的难题。

    与此对应的，学生们的精神压力急需放松，而八卦成为其中一个发泄口。我和程黎作为高二年级出名的“死对头”，却一直被大家习以为常，没人有兴趣八卦我，没人敢八卦程黎。

    但是郭大晨几个死党却把心思放在这上，这几个从来没交过女朋友的人一顿分析女生心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么多年程黎就抓着你一个人欺负，她肯定喜欢你。

    我还是比较错愕，无法想象由爱生恨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客观来讲，程黎除了对待我的态度外，日常生活中的表现还是个标准女生的样子，并没有其他变态的行为。

    但是在他们的撺掇下，我做了一件后悔终生的事情。

    我竟然直接去找程黎对质！问她是不是喜欢我！我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把自己镶进墙里。

    那天正好是下午自习课间，由于马上要模拟考了，大家都很紧张，程黎也很紧张，经常课间也在那里埋头做题。

    我走到正在奋笔疾书的程黎桌前，敲敲桌子。程黎抬起头看到是我，没好气的说：“林天洋，你座位在后面。”

    我说：“班长大人，能不能出来一下，找你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