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都不想叫程黎的名字，看到这两个字就会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有话直接说吧。”程黎放下手里的笔，“快点，别浪费时间。”

    “出去吧，在这儿不太方便。”我竟然有点脸红！这时候有啥脸红的！

    没想到的是，程黎没有任何抱怨，直接站起来就往教室外走，班里同学都看向我俩，以为期待已久的真人PK要上演了，郭大晨赶紧拦在班门口大喊：

    “看什么看？复习好了吗？回去回去……”

    我和程黎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这里一般是一些男生偷偷抽烟的地方，不过今天运气好，没有人。不过就算有人，看到程黎过来也会跑掉，比老师还好使。

    “什么事儿，快说。”程黎都不正眼看我一下。

    “这么多年，你一直这么损我，今天我想问问，你就这么针对我一个人……”我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所以就抓住我一个人损。”

    程黎眼睛瞪得特别大，从来没见这么大过，满眼的“Are

    you

    kidding

    me？”，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和猝不及防，只是很快的扭过头，看着窗外的操场似乎在想什么。

    然后她的一只手，牵住了我的一只手。

    这下猝不及防的是我了？这是默认了？

    我还没想好说什么，程黎就拉着我走出楼梯间，向班级方向走去。

    整条走廊都炸了，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然手牵手一起走，我脑子突然非常乱，都不知道这一路怎么走回去的，只能感觉到程黎的手很小，手指修长，手上的皮肤又柔软又绵润，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不停地出汗。

    我看着程黎的背影，长长的马尾辫，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任凭她拉着我，身边学生发出的嘘声都成了不太清楚的背景音。

    程黎拉着我走到了班里的讲台上，全班同学都回来了，甚至外班很多同学都围了过来，郭大晨本来在和大家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结果更大的事儿自己送上门了。

    程黎转过来面对着我，松开我的手，非常利索的扇了我一巴掌。

    “啪！”

    非常响亮，我甚至没想到刚才那只纤细柔软的手有这样的力度。

    “林天洋，你到底在想什么，问我这种问题？”

    我还没缓过来，没来得及扭头看程黎的表情，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把脸埋在书堆里不再说话。

    教室和走廊上的人群一片寂静，这种扇耳光的戏码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现实生活突然变成了电视剧拍摄现场，大家一下都反应不过来。

    郭大晨还是最快反应过来，作为学习委员的钟晓倩也反应了过来。郭大晨赶快到走廊门口去驱散外班的同学，“闹着玩儿呢，没事没事，散了散了。”

    钟晓倩对班里同学说：“马上上课了，都回到座位，快点快点，老师马上来了。”

    我还愣在讲台上，郭大晨跑上来搂住我的肩膀，带我回到座位。

    “哥们儿，没关系。”他拍了拍我的后背，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郭大晨的预期，他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办。

    经过程黎的座位时，我感到一股寒气在向外蔓延，把她身后，我的座位，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壳，让我坐下去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我知道我和程黎之间，哪怕是尖酸刻薄的争吵，都不会再有了。

    那天起，几乎一个月我都没有去过学校。

    我恨不得自己消失，或者程黎消失，但最终还是希望问出这个傻逼问题的我消失。

    后来知道，程黎也几乎一个月都没有去过学校。

    第16章

    爸妈看人准还是亲身经历准？

    老爸老妈面面相觑，我口中的程黎与他们印象中的程黎大相径庭。

    还是老妈先开口了：“我不知道你和程黎有过什么矛盾，但是你这样诋毁程黎是不是不太好。”

    “妈，我没有必要诋毁她。以程黎的外在条件，这样的女孩子能看上我，我肯定感恩戴德。但是我和她认识的太久了，我不能找一个内在如此恶劣的人。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快点结婚快点成家，但是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不知道程黎有什么目的，但是你们想想我配得上程黎吗，咱们家的家庭条件和程黎家般配吗。”

    “从你小学到高中，每次家长会都能听到老师表扬程黎，程黎还经常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给家长们介绍学习经验。别的不说，我看人还是很准的，程黎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

    从小到大，我的家长会基本都是我妈去开的，几乎每次家长会程黎都会受到老师的表扬，我这种普通学生就像背景色一样衬托着程黎这样的小星星，熠熠发光。

    这颗小星星在我妈心里闪了十二年，现在告诉她这是颗灾星，确实很难相信。

    “爸、妈，今天话我就放这儿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们像给猪配种一样决定我的婚姻，我绝对不会选择和程黎在一起，哪怕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

    我斩钉截铁，老妈气得站了起来，我径直回屋，身后传来老妈和老爸的抱怨声。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满满的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从程黎出现开始，事情就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或者说是朝着程黎控制的方向发展。她到底想做什么呢？不懂，这么多年，我感觉我一直不懂她。

    程黎的样子开始不停地在我眼前出现。

    穿着雪白大衣围着红色围巾的程黎。

    这么多年没见后，拿着纸巾递给我的程黎。

    穿着校服梳着马尾巴、，举起手对我怒目而视的的程黎。

    走进教室，坐在我前面回过头看着我的程黎。

    在初中操场上，和我走了好几圈，嘴里小声叨叨的程黎。

    放学后背着有可爱卡通图案，蹦蹦跳跳，和我手拉手一起走的程黎。

    看着趴在桌上的我，训斥我写完作业才可以看光碟的程黎。

    ……

    为什么我会想到越来越小时候的事情，而且小时候的我们似乎好像也有关系缓和的时候？我想象不到小学时候的我为什么能和程黎手拉手一起放学。

    突然，我想到李念说我俩小时候打过架？这个我完全没有印象，我立刻起来，顺手拿起衣服准备去李念家问个究竟。

    这时老爸过来敲门了，说想要和我聊聊，看得出他也有点发愁。

    “洋洋，你想好了，坚持不要程黎。”

    “对，程黎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火坑，三昧真火，我不会主动往下跳的。爸你也别劝我了。”

    老爸叹了口：“不劝，不劝，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勉强呢，何况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和你妈这一代人，你们的婚恋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我觉得程黎很好，但我儿子也很优秀，不存在什么谁配得上谁的问题。从古时候到现在，很多经典爱情故事都抗拒了身份、地位、家世的束缚而成为经典。”

    老爸掏出来一根烟，但是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打火机，只得作罢。

    “但是呢，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虽然嘴上经常催你，但是不可能只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你去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程黎这孩子我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你小时候，总听你在叨叨她，我一直觉得我儿子肯定对这个女孩儿有意思，小孩子嘛，总是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人和事挂在嘴上说个没完，所以我也没太在意你原来是讨厌她。”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讨厌她，这一点我觉得是肯定的。”

    “她可不讨厌你。”老爸说，“我看人也准，不打算相处试试吗。”

    “免了，宁愿单身。”

    “那爸还是建议你和程黎心平气和地好好聊一聊吧，把事儿说通了，就算以后不来往，也没必要弄这么僵，你说的矛盾，都是小时候小孩子闹脾气而已。”

    “我已经和程黎说了，她说要取消订婚的事儿，要和她爸说。”

    “那你就和她父亲聊一下，把原因说了，这还能强迫不成。多大点事儿，程黎的父亲也能理解，不合适嘛。”

    我苦笑道，“我把程黎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其实一开始就没存，别说她爸，我连她都联系不上。”

    老爸说让我等等，就从我房间出去，一会儿回来拿着一张纸，上面有一串号码，前面写着“程父”。

    “呐，这个是程黎父亲的电话，既然程黎这么说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爸爸无论如何都尊重你的决定，你妈那边的话，我来劝吧，你就别管了。”

    老爸转身走了，留给我一个很帅的背影。我家和很多家庭一样，家里大事我爸管，小事我妈管，但是家里一般没大事，所以我爸平时一直优哉游哉的，老妈比较强势，但是关键时刻，老妈还是听老爸的，他还是一个比较可靠的人。

    我把写着电话的纸条塞到裤兜里，先去李念家吧。

    出门的时候老妈也没和我说半句话，估计还在生气。

    第17章

    有人会因为小学在全校面前打架而记仇吗

    我把程黎到我家后的事情和李念说完，李念啧啧称奇，还鼓了几下掌。

    “精彩，那她真的要拿50万给你找工作吗？”

    “我信了才有鬼呢。你快给我说说，小时候我俩打架那事儿。”

    “这种人生污点你都能忘了吗？你好像打输了。”、

    我心想就算现在打，我估计也打不过程黎。“你就说吧，我想到她就头疼，天天被她损，好多和她的记忆我都记不清了，估计记忆免疫了。”

    “哈哈，多亏那一架，你还算是救了我们好几个。”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转来个小丫头，听说家里很有钱，穿的很洋气，长得也漂亮，像个小洋娃娃一样，但是人特别傲气，不怎么和其他小朋友玩，就和几个比较要好的小女孩玩，有小男孩看这洋娃娃好看，就去找她一起玩，她理也不理。

    这个洋娃娃就是程黎。

    我对她第一印象就不好，这名字也太复杂了。我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林天洋”了，班里很多小朋友的名字我也认得，但是程黎的名字笔画太多了。

    后来上小学了，我和李念，还有其他几个当时玩得比较好的男生，和程黎分到了同一个班。但是程黎显然不太待见我们，伶牙俐齿的她，总是说我们，还喜欢和老师告我们的状，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我们上三年级。

    程黎对我们的反感表现得非常明显，我们几个也比较不开心，所以打算整整她，挫一下这个小姑娘的傲气。

    我们发现程黎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小姑娘，而且对男生是非常讨厌，抗拒和任何男生接触。学校统一组织表演活动要求站在同一排的男生女生手拉手，程黎坚决不，老师只能把程黎两边都换成女生才解决，老师都奇怪三年级的小女孩儿怎么性别意识这么强。

    所以我们决定，在课间操人多的时候，选一个人上去亲程黎脸一下，这样她以后估计就不敢对我们这么刻薄了（当时想得太简单了）。至于谁去执行这项自杀式袭击任务，我们当然有自己的方法决定。

    我们五个人去男厕所比谁尿的时间长，我没想到他们几个都提前喝了好多水，最后由我接下了“亲吻程黎”的恐怖任务。我也努力拒绝过，但是他们几个威胁要把我塞到小便池里，我只能屈辱的服从他们。

    课间操，体育老师用尽力气玩命的在广播里喊着，让这群小祖爷爷小祖奶奶们排队站好。我和程黎中间隔着三个人，但是李念正好是站在程黎后面，趁混乱时候，我和李念换了个位置，我还是有些不敢，几个小伙伴在后面不停地催着：“林天洋，你上啊。”

    我鼓足勇气走到程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准备在程黎转过头时候在她脸上亲一下，毕竟背对着我，我也不能亲她后脑勺啊。

    “嗨，程黎。”

    “嗯？”程黎很快的回过头，她反应太快了，反而把我吓了一跳，正在朝她方向走的脚步一下子没停住。

    就直直的扑在了程黎身上，直接把她推倒了，而我也顺势倒在了程黎身上把她压住，并且清晰的听到程黎头撞到地面的声音。

    并且我没有亲到程黎脸上，我直接亲到了程黎嘴上！

    一直以来都是小公主的程黎哪受过这种气，“哇”的一声哭开了，并且不由分说地开始疯狂的用手打我，用脚踹我。

    我本来也摔蒙了，突然被程黎一顿拳脚，她连抓带挠的，直接在我脸上挠出了几个红血印。我一直到上小学也没受过这种待遇，我也是家里的小少爷啊，被这么一打，也忘了是自己理亏先招惹程黎的，也“哇”的一声哭出来，开始和程黎对打。

    两个人就这么扭打了起来。

    老师同学们赶紧上来拉架，但是情况已经不太好控制了，女孩子小时候发育显然比男孩子快一点，程黎也比我力气大一些，再加上非常生气，老师过来时候，已经是程黎把我按在地上打了。

    好不容易，老师们把两个小孩子分开了，程黎还边哭边试着挣脱老师，小腿还不停地朝我的方向踢着，嘴里“林天洋！林天洋！”不停地喊着。

    因为现场比较混乱，好在没有人发现我亲到了程黎。

    这事儿后来就是被当成了小学生打闹，我俩被送到校医室，主要是程黎给我留下的抓伤比较多，她反而没什么事儿，学校和同学也没把这个当成个事儿。

    但是这件事对我们几个男生和程黎的关系影响很大。

    好的一方面是，震慑作用确实起到了，程黎在后面的学业生涯里，再也没有对其他男生这么尖酸刻薄的损过。

    坏的一方面是，程黎开始只针对我，精准打击。

    这一针对，就是我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三年级的精神折磨生活。

    “停，不用说了，这事儿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儿。你们耍诈，尿尿前喝那么多水。”我举手示意李念停止回忆。

    “感谢你，感谢你还不行吗，我对你后面的经历深表同情，我没想到她能记恨这么长时间啊，确实是很不好惹。不过说回来，程黎对其他人都是很温和的，除了你。”李念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和你们说过吗？我亲到她了。”其实我也回忆不起什么，三年级，10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就是两个孩子撞到了头。

    “没有没有，这个没说过，那会儿你俩打成那样，我们只顾着拉架，都忘了这事儿了。”

    “我亲到程黎的嘴了，虽然就一下，你说她会不会因为这个事儿报复我？”

    李念听着瞪大了眼睛，“哎呦，这么多人的女神初吻是让你夺走了呀？三年级？哈哈哈哈哈，这也太有意思了，幸好当时你没说，要不估计你和程黎都要转学避风头了，小学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估计比程黎一直损你给你的压力还要大。不过你说要是因为小学时候这点小事儿报复你，也不大可能……”

    李念突然停住了，表情变得严肃，仔细思考后说：

    “不过如果是程黎的话，倒是有可能一直记仇的，这个我信。”

    “怎么打架我算是想起来了，都是你们这帮孙子害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和程黎她爸把订婚的事儿取消了。”我觉得就算是程黎也不会因为小时候我和她打过架就记仇到这个地步，把自己嫁给我来报复我？这是赔了自己又折兵啊。

    “你不是有电话吗，直接电话说吧。”李念拿出那张写着程黎父亲电话号码的纸条朝我晃了晃，我才到李念家就把纸条给他看了。

    “我还是不太知道怎么说，你看程黎那样，谁知道她爸会不会也是这么变态一个人，二话不说就订婚了。让我直接打电话，还有点发怵。”万一真是她爸要求订婚的呢？

    这时手机有信息提示，我看是老爸发来的：

    “你妈妈已经和程黎爸爸约好下周见面谈订婚的事了，你要快。”

    看来老爸没有说服老妈，我不能犹豫了，明天一早就要给程黎父亲打电话。

    “念念，我今天住你这儿了，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去找程黎她爸。”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为什么不回去啊。”

    “回去心烦。”

    第18章

    自由恋爱的年代想拒绝还要找女方他爸

    第二天是周六，10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的起来，昨晚几乎一夜无眠，一直在想怎么给程黎的父亲打这个电话，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婉拒会比较体面。

    然后我发现纸条上是个座机号，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座机！这应该是程黎家的电话吧，那万一打过去是程黎接的，那岂不是很尴尬。

    最后我和李念决定开免提打电话，如果对面接电话的是程黎，就由李念说打错了，如果是程黎的父亲接，那我直接说。

    电话很快被接起了，是一个沉稳的男声，有一定的年纪，看来是程黎的父亲了。

    “叔叔您好，我是林天洋，程黎的同学……”

    “小林呀，你好，我是程黎的爸爸，我知道你，小桔子总提起你。”

    小桔子？这是程黎的小名吗？她为什么不叫黎黎，却叫小桔子？

    我来不及想这个，开门见山的说想和程黎的父亲聊一聊，本来还在想如果他问我要聊什么，我会不太好开口，没想到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正好我也想见见你，那你直接来家里吧，小桔子正好也在家，我家你应该认识吧，没有搬家，还在那里，你现在过来吧，我等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家在哪儿啊？”程黎的父亲就挂了电话。

    李念看着我说，“这么快就直接见大BOSS啦？”

    “我连她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正抱怨着，手机来了一条短信，信息上是一个地址，是离我家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号码是陌生号，但是好像见过。

    “这个好像是程黎的手机号。”老妈给我发程黎联系方式时候，我扫了一眼，因为尾号是9999，还是挺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现在这个陌生号尾号也是9999.

    “好号码啊，天洋，看来你惹到大户人家了。”李念看着我的手机屏幕打趣道。

    在小区门口经历了保安的层层盘问，保安又给程黎家里打电话，总算确定了我不是不法分子，放我进去了。走进小区，确实有点熟悉，而且我很顺畅的就走到了程黎家楼下。

    我突然恍然大悟，我确实来过程黎家，还是小学时候，好像是程黎那会儿逼着我送她回家来着，唉，没空细想，赶快进去把事情说完，还来得及去找李念吃个午饭。希望聊天顺利，这样中午就是摆脱程黎的庆功宴了。

    程黎家很大，估计有200多㎡，家里的装修摆设到处散发着有钱人的气息，但是家具装饰又风格简约，看来是比较有品位的有钱人。

    开门的是程黎，穿着轻便的家居装，脑后用一条丝巾把头发扎成一根大大的马尾辫，邻家姐姐感觉十足，她盯着我满眼的不高兴，但好在没有直接下逐客令，只是一言不发的示意我进来，好像我是送外卖的一样。

    程黎的父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看我进来了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小桔子，去准备一下午饭吧。”程黎的父亲对程黎说。

    “不用不用，叔叔，我就来简单的和您交流一下，马上要走，不用吃饭。”

    而且看程黎的表情，她应该非常不愿意。

    “小桔子……哦，小桔子是我女儿的小名，家里都这么叫她。程黎在你家也打扰过，你在这里吃顿饭，也算是对等礼仪，没关系的，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程黎的父亲言辞恳切，明明是非常客气、非常普通的话语，但是言语中能感到一丝不容置疑的压力。我想起小时候就听说程黎的父亲好像是一个级别很高的官员，而且我看着有些眼熟，不会是级别很高的政府领导吧，这语气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