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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种事就不要过来了。
“院试不放榜,怎么能领钱?等领到钱,我自然给你。”
“行,那儿子就等着了。”
混账东西,竟然跑到老子这里逼债!
还不如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在外头鬼混呢。
看老爹吹胡子瞪眼,又想翻脸,陈鹤宇赶紧说正经的,“爹,您还知道苏家怎么联系吗?”
“苏家?”长兴侯愣住了,回忆了一下,“这都二十多年不联系了,怎么问起来这些?”
第104章
赚钱
陈鹤宇笑道:“也无甚大事。只是昨晚和姨娘说起来,她与娘家竟然有二十年没往来,一时感慨。儿子想悄悄打听一下苏家的现状,至于是否见面,有姨娘自已决定。”
长兴侯想了半天,不确定的说:“当年,苏家住在城西五十里的青柳村,后来说是想搬去镇上住,方便读书。至于搬没搬,我就不得而知。”
陈鹤宇默然,心里暗暗叹口气,也不知道老爹到底有没有把苏姨娘放在心上。
虽然一般高门大户,与妾室娘家没有亲戚往来,看在心爱女人的份上多问几句有何不可。
“那儿子让人去青柳村打听一下吧。”
“苏秀才不是个疼闺女的,但他自恃清高,脸面还要一点,拿了身契银子以后,并没有来侯府纠缠过。只是不知道他家别人性子如何,你别过于热络。”
“儿子知道了。只是先打听一下家里人过的如何,我不会替姨娘拿主意。”
“还有,马上要过中秋节,你得备些礼物去梅家走一趟。我过几日大朝会见到梅阁老,先问一问下聘礼的事,大概有个谱儿,再托媒人过去。”
重要节日,去准岳家拜访也是惯有的礼节,陈鹤宇痛快的应了。
至于聘礼多寡,都有定例,梅端也说过不会计较,就让长兴侯和梅阁老先商议吧。
长兴侯看着他的神色,再一次确认:“五郎,梅家想把大婚的日子定在明年,真的不用爹帮你催一催,你不着急?”
出了福顺楼那件事以后,梅阁老迅速给二房梅欢定了一门亲事,今年先把她的婚事办了。
梅端比她小几个月,长幼有序嘛,轮到她怎么也得明年。
陈鹤宇点点头,觉得他爹心态不太对,认真的问道:“爹,您这么盼望我成亲?”
婚事定下来他就安心了,至于早几个月还是晚几个月举行婚礼,真的无所谓。
晚几个月成亲也有好处,他可以安心把大理寺的事搞清楚,再把小饭馆开起来。
如果有了新娘子在家等着,总不好每日早出晚归的,得分出心神来陪她。
“等儿子有了差事,再成了亲,需要应付的事情多,就没时间来找您聊天了,您不想我来?”
其实,他觉得跟老爹聊天挺轻松的,像个忘年交的朋友一样。
每次遇到什么事,纠结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过来找老爹聊一聊,心里就踏实了。
长兴侯心想,你每次来找我聊天就是有事发生!
要不是怕你嚯嚯家族名声,不得不给你收摊子,谁愿意跟你这种皮猴子聊天来着?
还学会勒索老子的钱财。
他下意识的想说你可别来了,猛然看到儿子充满期待乌黑的眸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呵呵,怎么会呢。爹恨不得你一辈子陪着我啊。”
我就知道老爹最疼我!
陈鹤宇笑的嘴角咧到耳后根,“我也舍不得您。”“
长兴侯惊得呼吸一窒,这是要砸手里了?
你还是快点儿当差、快点儿成亲,快点儿跟别人玩去吧。
得到了满满父爱的陈鹤宇,神清气爽的回到了前院书房。
秋山、秀水一般都会在那里等着他,派他们去青柳村走一趟。
刚走进来,就看见穿一袭竹青色直裰的青年男子,静静坐在桂花树下的石桌旁边,手执一只茶盏,一副品茶、等人的架势。
八月里的桂花已经绽开,大片金黄掩在深绿当中,散发着馥郁芳香。
石桌竹椅,翩翩公子,清雅如玉,整个画面极美,如果不看脸的话。
听到脚步声,刘云起抬眸看过来,起身相迎,“陈兄,你来了。”
陈鹤宇快步走过去,“刘夫子快请坐,你到我这里来,可真是稀客!”
路过秋山身边时,脚步一顿,问道:“怎么不早点去叫我过来?”
秋山还未来得及回答,刘云起先答道:“我不请自来,听说你在侯爷书房谈话。就没让他们叫你,左右也无甚急事。”
陈鹤宇点点头,走到石桌旁坐下,秋山赶紧上来给他也倒了一杯茶。
“陈兄就叫我云起吧,院试考完了,我可不是你的夫子了。”
刘云起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向紧绷的面盘子难得带了笑容,“以后说不准你还是我的夫子。”
看陈鹤宇一脸懵的样子,他笑着说:“我想跟你一起学做生意。”
陈鹤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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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苦读四书五经,要争取连中三元的刘神童啊。
怎么忽然对阿堵物感兴趣了?
读书人不是最恨铜臭味儿?
等等!
莫非是像他一样,单纯小羊羔不小心误入歧途,被人讹诈了钱财?
这样万万不行,看在人家往日那么辛苦帮他补习功课的份上,也得救他于水火。
陈鹤宇脸上严肃起来,关切的问:“云起啊,你老实说吧,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事?跟哥哥说,需要多少钱去平?”
说着他左右看看,压低嗓门儿凑近刘云起,“吃喝就算了,嫖赌抽这几件事,可是万万不能沾染的——”
刘云起脸色一黑,我是那样的人吗?
看他急得面红耳赤,陈鹤宇瞬间了悟。
“哦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女人,想要弄些银钱给人家买礼物?
”
他对刘云起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你这个岁数也该了。”
该你个大头鬼!
刘云起一着急,声调儿都压不住了,“我只是想学一些仕途经济,自力更生赚一点书本钱,不想做一个死读书、不知柴米油盐的书呆子!”
脑补了一场大戏的陈鹤宇回过神儿来,又是体验生活?
你丫想学的还真多!
第105章
银票
陈鹤宇尴尬的笑笑,“误会,误会,是愚兄想多了,云起你莫怪啊。”
说着赶紧把桌子上的茶杯推过去,“喝茶,喝茶。”
刘云起憋住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儿,忽然想到此动作与读书人身份不配,翻到一半又活生生的忍下来。
他抖着手,执杯喝茶,尽量维持住优雅的姿态。
“你怎么忽然想要做生意挣钱了?”
等他喝完,陈鹤宇拿起茶壶给他斟满,又把茶杯递过去。
刘云起还在气得半死,陈老五这个不靠谱的,他如此清风霁月的读书人,倘若那种名声传扬出去,老刘家的里子面子就要丢光了。
他爹可不像长兴侯那么惯孩子,直接发配他回老家守祖坟都有可能。
他没好气的说:“我这么穷,哪里养得起女人,想挣钱也是正常。”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还是不对劲儿?
面对陈鹤宇一副你果然如此,我没猜错的表情,刘云起简直要疯了。
“你跟王爷王妃要做的生意——”
“啊,你想参与一下?那是女人的生意,里面有很多小娘子的,而且都是年轻的。”
陈鹤宇更加确信,刘才子这是思春了。
刘云起额头青筋暴起,能不能别提“女人”这两个字了?
“山庄的生意,本钱太大,我参与不起。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打算,算我入个小股?”
终于把话说完了,他长舒一口气。
咳,原来是这样!
陈鹤宇也轻松起来,要是刘才子真让他牵月老线,那才头疼了。
他想了想,食肆的事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本也没想开很大规模,投桃报李倒是可以邀请刘云起一起做。
“实不相瞒,我打算开家小食肆,卖几碗小面,几壶小酒。小本生意赚几文零花,如果赔了,也不会有很大压力。你有兴趣吗?”
事情讲到正路上来了,刘云起也平静下来,“我对此一窍不通,想听听陈兄的高见。”
“我朝经济繁华,食肆饭店数不胜数,光上京城就有几十家大店,几百家小馆。要想咱们的小食肆生存下去,食谱配方就得有点特色。”
最大的特色当然就是番椒,现在已经进入第二批种植,总量不大,不知道后面如何。
陈鹤宇忍了忍,没有说出来。
刘云起是读书人,清贵之家,骨子里有点清高,不像陈鹤宇那般没脸没皮。
他不说,自已也不会追问。
“我只管投一点银钱进去,有空去店里帮帮忙,涨些见识。其余的事,还是陈兄你来操心吧。”
回家的路上,刘云起心情很好,入阁拜相是文臣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所以每一个阁老的位置,都有人虎视眈眈。
父亲并不想他以后参与朝中争斗,总希望他多观察民生,将来能外放造福一方百姓,做个优秀的父母官。
开食肆也好,人来人往,接触的人多且杂,更能看出世间小百姓的生活状态。
刘云起走后,陈鹤宇坐在树下沉思很久,选铺面、找厨子、聘伙计,要做的事还很多,得找个可靠的管事帮忙。
想想他往日结识的狐朋狗友,能吃能喝能混的挺多,能干事的很少,倒一时把他难住了。
今日是秋山当值,见他家五爷静坐不语,磨磨蹭蹭的挨过去把茶壶里的冷水换了,倒了一杯热茶。
搭讪说:“五爷,待会儿就要摆午饭了,您是在这吃还是回后院?”
陈鹤宇想了想,叫他另拿银钱去大厨房加了几样菜,等做得了,拎着食盒去了东小院。
刘云起那样的公子哥,想来家里不会亏他用度的,都开始琢磨赚钱了。
也不知道苏姨娘日常用度可够?
所以到了东小院,除了奉上菜肴吃食,他还拿出来一千两银票给苏姨娘日常花销。
“您多买些爱吃的补品吧,平日里照顾两个孩子,常买点心、做衣衫,也需要用钱。”
苏姨娘见他有孝心,自然乐意,笑吟吟的接过银票一看,吓了一跳,“你,你个穷鬼哪里来的这么些钱?你不会又去赌博吧?还是从哪里讹人家的吧?”
陈鹤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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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钱自然是长兴侯给的,但是说好了这事要保密。
一时忘记编个借口,眼下就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姨娘解释。
他大脑飞速运转想着理由,张口结舌的说:“是,不是——”
“说!”苏姨娘中气十足一声吼,余音绕梁不散,陈鹤宇的耳朵都震得发抖。
她有四十年没这么生气了,这小王八羔子挺能耐啊!
“你辛辛苦苦考科举为了什么?你不能有这样的坏名声——”
苏姨娘伸出指头捏住儿子一只耳朵拧起来,“你当真是故态复萌了?想气死我呀?”
“哎,疼疼疼——”陈鹤宇龇牙咧嘴的顺着苏姨娘的手转圈儿,急中生智,“这是我帮官府破案的赏银!”
这也不算说谎吧,赵山宗确实带着他赢过一大笔钱呀。
“什么赏银有这么多?”苏姨娘将信将疑,手里松下来,“死小子我可警告你,你不许胡来!”
“没有没有。”陈鹤宇揉着红红的耳朵,老娘下手可真狠,一点不像个柔弱的孕妇。
“官府的事一句话也说不清,总之这银子来路没问题,您就信我吧。”
苏姨娘斜眼看着他,把银票递给陈鹤宇,“我有银子用,你自已留着吧,出门在外也得手里有钱。”
做父母的都这样,总是说自已有钱、不需要你买这买那,实际还不是舍不得花子女的钱么。
陈鹤宇伸手去接银票,想亲自给她放到钱匣子里——
没接着。
苏姨娘倏地把手缩回去,坚决的说:“你有了钱就要出去生事,还是我给你存着吧,等将来给你娘子收着。”
陈鹤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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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我的过去翻篇儿吧。
第106章
绣房
第二日一大早,陈鹤宇揉了揉还在痛的耳朵,伸了个懒腰,吩咐茯苓,“叫你秋山哥,吃了早饭就安排马车,五爷我今日要出去转转。”
茯苓奇道:“五爷,您今日坐马车吗?不是骑马?”
他一向是骑马出门的,方便快捷些。
还说娘们儿才喜欢坐马车呢。
“马车!跟秋山说要整一辆舒服的,别像上次那样颠的爷屁股疼!”
上次在别院喝酒回来,秋山不知道从哪雇的破马车,活活儿把他颠的吐了,他才知道原来马车也是会晕车的。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大学同学,号称两个轮以上的车都晕!
毕业后这厮去了魔都上班,上下班转车路上就要三四个小时,不知道晕车的毛病治好了没?
现在的马车还没有什么减震技术,要是在城里走也就罢了,马路平整些。
要是去乡下走村路,大车轱辘子碰上个坑洼或者石头子,能把人颠的灵魂出窍
。
“您不是喜欢骑马吗?”
茯苓小声儿嘀咕着,把衣裳给他放在床边椅子上,出去找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