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下了河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只喘粗气:“我怕你们出啥子事,又怕这些东西放到岸边上不安逸,开头倒是不累,一下下儿就沉到底底喽,正好看到一个洞洞儿,就是最后上来那哈儿累得遭不住,差点就没得力气喽。”
我们跟秦晃兄妹也相处了几天,眼下正是共苦的时候,也就没太多顾忌了,我抽出猎枪,打开黑布从枪管子里倒出一汪水。
“老弟,你把它拿进水里是准备当鱼雷用吗?”
陈志却说:“这个东西我咋个敢放到岸边上嘛,遭人发现了我们就算活起上去也死定喽。”
我拎着湿哒哒的猎枪一筹莫展,我们几个对这个东西其实并不算了解,怎么保养怎么维修都不清楚,现在泡了水,以后用起来安不安全也不知道。
光头出了个主意:“下次嘛,去可可托海找阿布老哥来个保养撒。”
这主意可行,就是有点贵。
这时秦晃朝我伸出了手,示意我把枪给他,眼神十分坦然,我心里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将信将疑的递到他手里。
他蹲坐在地上,熟练地退子弹、卸枪管,把每一个能徒手拆开的零件都拆了下来,这把散弹枪构造简单,好在没多少个零件能拆,他撕掉自已一块袖口,拧得干干的,把这些零件一个个控水擦干,然后摆在地上准备把擦不到的水分晾一晾。
地下河道中潮湿阴冷,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让我们几个越来越冷,寒意几乎透到骨头里。
“包里有点火器,我用保鲜膜包着呢,先生火取取暖吧,休整一下再往下走。”
我看秦瑶和陈志嘴唇都在发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地面上都是林地,暗河中携带着不少树枝,我捡了一些被冲到岸边的细松枝,这样的树枝非常易燃,用来架火是再合适不过的。
“这里头点火安不安全呢,会不会有什么沼气啊撒的?”光头正准备点火,却突然迟疑了。
这时一直蹲在一旁的秦瑶说话了,她冷得声音都在发颤:“一般不会,最有可能的是氧气浓度太低点不着火,但是这里水流比较急,空气流动快,我们的呼吸也没问题,应该是正常的。”
秦瑶看着就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淡然笃定,让人下意识觉得她说的话八成就是对的,这下光头踏实了,一个小火堆很快拢了起来,我们又捡了一些粗树枝,火堆燃得很旺。
大家围坐一团开始烘烤身上的衣服,好在陈志带下来的包里也有一些简单的衣服和鞋,也被拿出来烘干,一会儿还能套在身上取暖。
陈志从背包的侧兜里拿出他的眼镜,又掏出一个小小的黄色橡皮鸭:“看嘛,我在湖水里捡到嘞!”
光头赏他一个大大的大拇指:“我能说撒呢,你真是这个!留着给你儿子玩儿吧。”
猎枪的零件也差不多晾干了,秦晃低着头组装枪支,摇曳的火光下,他的动作干脆利索,一把猎枪很快在他手中恢复如初。
“你到底是干嘛的?都走到这儿了,大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再次说出我的疑问,
火焰灼热,带着一种撕碎遮掩的压迫感,跳跃的火光映在秦晃的脸上,他好像在组织语言。
这时秦瑶开口了。
“我哥哥是警察。”
“警察?来查案子吗?”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想过他是雇佣兵。
陈志突然冒出来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结账的时候是刷公务卡唛?我们又不是定点单位,没得啥子事噻?”
陈志敬业到这个程度也是我没想到的,秦晃抬头看着他,愣是啥都没说出来,最后轻轻问了句:“喀纳斯湖怪的事你听说过吗?”
“晓得,但是不多。”
秦晃拿起一根树枝扒拉柴火:“湖怪的传说很早就存在了,牧民说自已的牛羊会在湖边莫名消失,但是真正有人拍到不明生物是在85年、03年,这几次闹得最大,其实前两年也有人说拍到过,但是没引起什么水花。”
光头点点头:“闹得最凶的那几年我刚出生没多久,我爸妈后来经常给我讲,但是最后也查了,最后不是说很有可能是大红鱼呢嘛?”
秦晃显然对这个说法不赞同,他皱着眉头说:“大红鱼不是突然有的,为什么只有那几年会被拍到,按比例算,照片上的鱼和岸边的树差不多高,也就是十米左右,这么大的红鱼绝不是一两年甚至五六年能长成的,这是冷水鱼,长势本来就不算快,假设湖怪就是大红鱼,那为什么在八几年才开始能被拍摄到呢?”
这件事当年确实闹得沸沸扬扬,最适合观察喀纳斯“湖怪”的地方在山上,有一个建筑叫做一览亭,后经重建,改名“观鱼台”,也就是现在人们常去的最适合俯瞰喀纳斯美景的地方,而这个鱼,指的显然不是什么大鲤鱼小金鱼。
秦瑶这时说道:“那么多科研队去考察过,但是最终都没有盖棺定论,其实80年就上过一次新闻,但也只是目击和传闻,并没有视频资料,85年以后才开始频繁传出现场图片,我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能说这种大型水生物是在85年以后这段时间开始大批量、频繁地到潜水域活动,不管它们是不是大红鱼,肯定都是要捕食的,能让它们的活动地点发生这么大变动,最简单的原因就是深水域有危险,或者没有食物了。”
这个说法我们三个还是觉得有点道理的,纷纷点点头。
随后光头问道:“所以你们的工作还包括抓湖怪呢嘛?年终绩效的条件是破解喀纳斯之谜?”
秦晃叹了口气,神情恍惚:“八十年代还有一件事,不仅是新疆,包括周边地区,偶尔有孕妇失踪,断断续续持续了十几年,但八九十年代是这里经济腾飞的年代,铁路上的内燃机火车喷出来的不是蒸汽,而是金子,与时代变革比起来,这实在不是一件能引起重视的案子。”
“我爸是个警察,当时我家邻居也是从河南来的,我父母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九七年的时候我刚十岁,邻居家的阿姨怀孕了,但是她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后来有一天,来了几个人说自已是计生办的,要把她带走。”
听到这里光头一脑子问号:“你说七几年我信呢,九七年还有这种事呢嘛?”
秦晃点头:“按理说也就是走流程交罚款的事儿,我妈当时也觉得不对劲,她跟邻居阿姨交情很好,一定要跟着去,结果我妈再没回来过,半路出了车祸,人直接没了,最后才知道,来的根本就不是计生办的人。”
“我爸想查这件事想疯了,一有时间就自已出去摸消息,有一次他在卡口遇到一辆车,车里有两个外地人和一个孕妇,我爸说那孕妇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已咬死了偏说和他们是一起的。当时喀纳斯还没有禁渔,我爸一个同事说他早些年曾经见过那两人中的一个,他在找本地人打听捞鱼的事儿,还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些长相怪异的鱼或者其他东西。”
“你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我顺着他的思路整理下来,这起码能说明那个外地人是有嫌疑的。
“我爸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开始顺着这个思路偷偷查,结果是一样的,车祸。”3900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秦晃轻声说了一句:“我想找的答案,是我爸妈到底因为什么送了命。”
后面的话我们都心知肚明,找到之后八成就是报仇。
但我其实对他是警察这个事儿存疑,他未免有点太自由了吧。
第8章
瀑布
火堆快要燃尽的时候,我们几个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大家把陈志带下来的衣服分了分,都套在了身上,这可比刚下来的时候舒服多了,该说不说,陈志算是帮了大忙。
为了节约电量,大家准备轮流使用自已的手电,光头把剩下的火星几脚踩灭后,一行人就开始沿着河床向下行进。
越往后走地势向下倾斜的趋势就越明显,我们正在逐渐远离地面。随着其他支流的汇入,河道在逐渐变宽,大概走了不到两公里,河道已经扩宽到两米了。
“水声越来越大了,前面可能有断层。”
大家排成一条长队,由我打头,后面是秦晃和秦瑶,再往后是陈志,光头断后。
考虑秦晃对枪支比较熟悉,这把猎枪长度又太长,参考前两次的事,放在我手里估计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我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由秦晃拿枪。
“上次你信我,这次我信你,给你拿。”
秦晃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默默接过了猎枪。
哗啦啦的水声从前方传来,就这样又走了一百多米,果然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山洞,这山洞空间很大,洞顶正不断滴着水,洞底偌大的水潭漆黑一片,而斜对面又连接着下一段河道,。
我们脚下的水流在地势落差下形成一个小型瀑布,并不算高,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
这里的岩石常年被水流冲刷,已经形成了特定的纹路,乍一看石头就像一种固体水流。
这时光头从最后方探出头来:“这咋么过去呢嘛?跳下去?”
“跳个屁,要跳你跳。”
这洞里黑黢黢的,水声又响,这时候水里就算有个鬼喊一声我都听不到,谁他妈敢往里跳?
好在现在不是汛期,这洞内水潭周边也还有露出的岩石可以落脚,只不过偶尔有水波涌过,湿漉漉的,地方窄不说还容易脚滑。
我伸腿比了比宽度,容纳一个人侧身站立还是可以的。
“咱们背靠岩壁沿着边上的石头蹭过去,大家都小心点儿。”
光头这时候又跳出来反对:“诶我不行,我屁股大,根本站不住。”
我恨不得走回去把他踹水里,不耐烦地说:“那你面对着墙趴着走,一点儿影响不带有的。”
光头还想说什么,但看有女同志在,也就不情不愿地咽回去了。
事实想挨着边溜过去不难,最难得就是第一步,两个山洞有高低落差,虽然下面突出的岩石比水面高出许多,但也有将近两米的高差,落地时狭窄错落的地面很难把握平衡。
“我先来!”秦晃显然也看出了这一跳的难度,自告奋勇准备打头阵。
我想了想还是没同意,不管他是什么职业,始终是一个普通人,更别说现在还是我的客人,万一真有突发状态,关键时刻我如果能进入上次的混沌状态就还有一线生机,放在别人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我蹲下身,俯身死死捏住两块突出的岩石,尽量把身体的重量分担给胳膊,而不是放在两条腿上,深吸一口气,我收着力度向下一跳。
好在落地还算平稳,与其说我是跳下来的,不如说是我把自已放在地上了。
看见我安全落地,其他人都松了口气,跳这一下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脚下未知的水域。
我后背紧靠墙壁,侧身向左挪了挪,为秦晃让出位置,他和我一样扶着石头一跃而下,依然是平稳落地,身手比我可利落多了。
下一个是秦瑶,能看出她有一点紧张,一直在搓手心的汗,但是她跳得那叫一个果断,我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已经落地了,给我吓了一跳。
秦瑶落地时侧身晃了一下,还好秦晃一把抓住了她,尽管光线微弱,但我还是看到秦晃抓着秦瑶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虽然他脸上面色如常,但我猜这货怎么说也得吓得一激灵。
后面的光头和陈志看着我们挨个跳下来,多少掌握了一点技巧,也都安全下来了,接着我们就一点点沿着周边的岩石挪动。
“我咋觉得咱们像一排螃蟹呢。”光头还是选择背靠山洞,边走还边嘀咕,我也懒得理他。
走了大概一半,就在我觉得这地方一切正常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紧接着那东西飞速从我脚下抽出“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我一下站住不动了,那东西不算大,落水时候的声音并不明显,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被瀑布声盖过去了,其他人显然没有听到。
“怎么不走了?”这时身后地秦晃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确认自已刚才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异物,那就说明那东西和岩石的颜色很像,一瞬间,我又想到哈巴鬼庙中密密麻麻隐藏在洞顶的山狗子,不知道这洞顶和水里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有个……小东西。”我尽量让自已用平稳地语气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尽管我把它描述得挺淘气,大家的脸色还是变得不太好,我们现在连站稳都是勉强,这个时候稍微有点什么东西扑过来那可真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我好像也踩到啥子东西了……”
这时队伍末端的陈志小声说了一句,我赶紧向他脚底下看去,几个手电齐刷刷照向他的脚下,只见他脚下一松,一个棕黄色的长条物体“呲溜”一下滑进水里。
难道这些东西一开始就在我们脚下的岩石附近徘徊?
在我们静默的时候,水中突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呜哇”声,声音不大,有点像青蛙,在这漆黑的山洞中显得尤为诡异。
这个声音响了几次之后,水潭各个角落开始有同样的声音呼应它,此起彼伏的“呜哇”声重叠在一起,山洞里就像有婴儿在水中啼哭,简直诡异至极,听得人汗毛直竖。
但一想到婴儿啼哭,我脑子冒出三个字:娃娃鱼。
“大鲵?”
秦晃显然也想到这了这一点,如果是娃娃鱼的话,我还能稍微松口气。
“一般情况下,娃娃鱼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它觉得受到了威胁,眼下先看这帮娃娃鱼是不是讲道理的那种了。”
它要是觉得我踩它那一脚是威胁的话,那我真是无话可说。
陈志哭丧着一张脸:“那我现在跟它道个歉,还来得及不嘛?”
说完他对着水面摆摆手:“对不住喽娃娃哥。”
但这娃娃鱼显然不吃这一套,要么就是不讲理,要么就是听不懂四川话,人家陈志刚道完歉,就见水面突然冒出一个扁扁的圆盘脑袋张嘴就往往陈志小腿咬去,半圆的大嘴上长得一圈细密的小牙,跟针脚一样密集。
“小心!”我们吓得赶紧出声提醒,好在光头眼疾脚快,一个43码的飞踢就把那大脑袋踹回了水里。
但就是这一下,正赶上光头身后本来就有一块凸出的岩石,他屁股这么一撅就把自已撅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光头整个人砸进幽深的水潭中,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第9章
大红鱼
光头入水的一瞬间,我脑子里全是公园人工湖喂锦鲤的画面,面包屑刚扔到湖面,水面就像被烧开了一样翻腾起来。
假如真是娃娃鱼,就按刚才那个尾巴的长度算,它就是再小也有成年人胳膊那么长了,就算光头皮再厚,几分钟也能被啃成骨架子。
我来不及思考更多,下一次就往光头的位置跳了进去。
刚一水就感觉周围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在身边乱窜。
光头头重脚轻地在水里扑腾,让我一把抓了起来,幸运的是这水不算深,刚刚淹没到我的下巴,不幸的是我的下巴到光头的鼻子。
“光!洞穴里的大鲵怕光!”
这时岸上的秦瑶大喊一声,他们翻出所有的手电打开强光直照在我们周围。
果然这些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娃娃鱼顿时从我身边游走了一大半,但还有一些胆子大的依然围着我们转,张开大嘴稍微一蹭就是一层皮。
我一手架着光头以防他淹死,一手在水里驱赶试图攻击我们的娃娃鱼。
突然,扶着光头的那只胳膊感到一阵针扎样的刺痛,我咬牙使劲一甩,一只半米多长的娃娃鱼就被甩到了下游的河道,这水潭和下游河道连接处又是一个瀑布,听声音应该不算很高。
此时我们想回到原来的位置是不可能了,那么窄的地方完全爬不上去。
“秦晃,拿枪开道!我俩直接下去!”
我在水中伸长脖子对秦晃大喊,秦晃瞬间心领神会。
可散弹枪攻击范围太大,为了不误伤我们,他赶紧快步蹭到下一个瀑布旁边的位置,探头向下一看,回头冲我喊道:“两米多高,旁边有河床,你俩下去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往岸上爬!”
说完他直接对着我们面前的水域崩了一枪,眼前金光炸开,水面掀起一片水花,一瞬间我就感觉周围的娃娃鱼全部逃窜开来。
“走!”
光头反应也很快,一身实肉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我俩使劲儿往前一扑,越靠近小瀑布水流越湍急,我俩就那么被冲了下去。
用脑子想的时候非常理想,但是真被冲下来了才知道只要水流够大,两米的高差也足够让我们两个水性一般的大男人变成浪打的鸭子,完全找不到着力点。
几口水呛下来我的鼻子像被火烧了一样难受,这时光头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他一只手正紧紧把住了一块岩石。
“乌眼儿,你赶紧往岸上爬!”
我的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胳膊上的关节发出一阵脆响,脸都被憋红了。
我赶紧伸腿勾住岸边的岩石,这时秦晃也从上游山洞爬了下来,一把把我拽了上去,我上岸第一时间又和秦晃一起把光头拖上了岸。
“啊我日他哥的,没被咬死,差点儿被淹死。”
光头躺在地上喘大气,两条胳膊不自主的颤抖着。
我俩的胳膊和腿上都是细密的伤口,渗出的血水在衣服上晕开,好在没掉肉,这些娃娃鱼纯属泄愤,倒是没想着吃肉。
陈志和秦瑶也终于挪了过来,陈志一下来就蹲在地上赶紧掏急救包。
人一多起来,河道也亮堂了,就瞧见旁边有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正躲在一边。
是我甩过来的那条娃娃鱼,它棕黑色的身体上有着隐约的花纹,一对极小的眼睛长在那颗圆盘脑袋的两侧,不仔细看都看不见它有眼睛。
冷静下来后我的脑子也开始正常运转了:“新疆什么时候有野生大鲵了?”
按理说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合大鲵生存,养殖的可能有,但野生的还真没见过。
秦瑶盯着它仔细看了看:“不对,这不是常见的大鲵,应该是新疆北鲵。”
新疆北鲵我知道,一种小小的娃娃鱼,但这种北鲵一般只生活在温泉县,也就是北疆的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就挨着伊犁,是赛里木里湖所在的地州。
“如果这真的是新疆北鲵的话,是不是就能说明,赛里木里湖地下真的通着地下暗河?”
毕竟这里离温泉县直线距离怎么说也有六百公里的样子了,除非这些东西是坐了十二个小时的旅游大巴来的。
“小时候我爸带我去过温泉县的北鲵博物馆,那些小东西小小的呢,这一群竟然能长这么大呢嘛?”
光头对这玩意儿的体型感到匪夷所思,要和普通大鲵相比这一群算小的,但要是和正儿八经的新疆北鲵相比,这些可就太大了。
“说不准它们在这儿活了好多好多年咯哇?”正在给光头处理伤口的陈志抬头说了这么一句。
光头疼得呲牙咧嘴,跟着说道:“让你多活五十年你能长到两米呢嘛?”
陈志想想觉得有道理,毕竟人不是树,不能按年轮算岁数。
估计是我们几个的目光太炙热,议论声太大,连娃娃鱼都受不了异样的眼光和舆论的压力,它开始躲避光线一步步向后挪动。
我们眼下所在的这截河道并不长,也就不到十米,充其量只是一个连接口,前方有一道更为宽阔的河流横在眼前不远的位置,眼下这瀑布倾泻而下的湍急水流,最终也只是作为一条小小的支流汇入这条十几米宽的大河罢了。
不同的是这条宽阔的主河道中的河水较为平缓,而那娃娃鱼已经退到了岸边,我们本来一来以为它要下水游走,可没想到没等它转身,主河中突然冒出一颗巨大的鱼头,那一口在黑暗中都让人无法忽略的尖牙直接扎进娃娃鱼的身体,将它拖进水中,眨眼的功夫大鱼就沉入河中,翻滚出成片的水花。
“卧槽……”
我们几个瞬间惊呆了,成人手臂那么长的娃娃鱼对那颗鱼头来说,就像奥尼尔把矿泉水喝成了口服液,勉强塞牙缝。
几个坐在地上的赶紧爬了起来,我稍微往大河边上走了几步,但没敢靠太近。
我小声嘀咕道:“这条河这么大的水量,上游说不准就连着喀纳斯湖,那刚才的那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