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469]第

    469

    章

    因为拉上了窗帘，又是在贵族的住宅区，莫莉完全没发现伍德宅已经被魔导院的人封锁。

    她如往常一样，点燃了蓝火，等待着魔族的响应。

    “你好，我看一下……哦，伍德夫人，有什么，啊~呵……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懒散的哈欠声让莫莉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普通魔族接到联络了。不论是希哈拉姆还是克莉丝朵，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自接她的联络信号了。

    莫莉按捺住心中的不满，柔声道：“早上好，阁下，我先问一问，关于……”

    “关于你那个死鬼哥哥的事？上次联络不是和你说过灵魂很脆弱，需要希哈拉姆大人的魔力滋养，不可能带给你看吗？”接着通讯的魔族瘪了瘪嘴，抬手对着树木枝叶间落下的光线打量着指甲上的黑色涂料。

    他很讨厌和蠢人交流，要不是戏耍莫莉能打发点时间，他是不会接起这通联络信号的。

    是的，戏耍。

    他这几次联络中，根本没有将莫莉的疑问和请求转达给希哈拉姆或克莉丝朵，更不知道什么灵魂的情况，甚至连那个灵魂叫弗尔朗都是莫莉自己提醒的。

    不是他胆子大，而是那两位大人知道伍德家这条供应链已经基本废了之后，就不需要他们了。

    更何况希哈拉姆也不可能将弗尔朗的灵魂给莫莉，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莫莉背上的契约也不是什么合作契约，而是单方面的欺诈合同。

    当莫莉身死时，她的灵魂会顺着契约来到希哈拉姆手中。对希哈拉姆来说，她的实力一般，灵魂的价值也很低，完全不配进入他的亡灵大军。

    只是她在人类中多少还是个王都的贵族，能派上点用处，等灵魂到手后好好搜刮一番，或许还能获得些情报。

    等这点价值消失后，莫莉也就彻底没用了。现在联络蓝火在他手上，不过是希哈拉姆不需要的废品，丢给下属处理罢了。

    如果不是他把莫莉当个能消遣的玩具，这联络早就断了。

    “他不是我哥哥！”莫莉情绪激动了一下，但很快想起现在的情况，又强压下对蓝火对面的魔族不满，“弗尔朗的状态不好吗？有什么材料能帮上忙吗？请告诉我，我一定会为那位大人买来。”

    魔族嘲讽地轻哼了一声，也不在意莫莉听到后会怎样想，“希哈拉姆大人需要的材料，是现在的伍德家能弄到手的吗？”

    莫莉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起，“当然能，为了弗尔朗，不管是我还是沃伦，都会拼命弄来。还请您告诉我。”

    她会这么说魔族一点也不意味，人类和其他种族自诩比魔族高尚、善良，可是这群家伙有时候比他们魔族还要恶毒。

    “好吧，我可以相信你的决心，但是你的丈夫，伍德家的实权还是在他手上吧？虽然他一直配合着你做事，但自己的妻子对自己哥哥那么关心，他真的会尽全力？你们人类不是有个说法，叫爱情间容不下第三者吗？”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并非真正的夫妻。”莫莉咬紧了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让魔族更加愉快。

    他们从不介意人类对自己的愤怒，相反，那些被他们戏耍的种族越是愤怒，他们就越是愉快。

    愤怒、憎恨，无法控制情绪的咒骂落入他们耳中，都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只有被戳到真正的痛处，有智慧的生命才对失去对情绪的控制。

    如果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对方却冷静地不为所动，那才是对他们真正的侮辱。

    “好吧好吧，合作关系~”魔族故意将最后几个字的音调绕得起起伏伏，“我对死灵魔法也不怎么了解，但是听到过希哈拉姆大人说文虞兽的血液不够用了，大概是缺那个吧。”

    他当然不知道希哈拉姆缺什么，连弗尔朗的灵魂需要滋养都是他瞎编出来的，说文虞兽完全是他自己需要那东西，只不过歪打正着，正好戳到了伍德家曾经失败的点上。

    希哈拉姆把这盏蓝火丢给他的时候，可没有耐心到为一件废品把前情全都补完。

    “文虞兽的血液……”莫莉听到这个材料的名字也是一阵头疼。

    当初福克多落马就是因为藏在学院地下城里的文虞兽被人发现，现在那头文虞兽已经转到了魔导院的保护中，想要再获取素材简直是难上加难。

    但好歹她知道哪里有文虞兽，总比需要更稀有的素材要好。

    “这玩意我记得大陆上都没几头了。哎，要不然算了吧，你们也不可能从人类的保护区里搞到这玩意。”

    魔族懒洋洋的声音让他恶意的安慰变得更加刺耳，莫莉咬了咬牙，“谁说我们弄不到的，我会想办法的。希望我帮助希哈拉姆大人拿到素材后，能和大人见上一面。”

    “这我可不敢保证啊，”魔族游刃有余地笑着，“我哪有这个能耐要求希哈拉姆大人出面，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你和我见面，由我转交素材后，再看大人有没有空见你。”

    “……我当然知道希哈拉姆大人的时间宝贵，那能让我见一见弗尔朗吗？”莫莉从一开始相见的就不是希哈拉姆，她说相见希哈拉姆完全是先提一个高要求的谈判策略。

    魔族摸了摸下巴，斟酌了一下文虞兽血液和他去求希哈拉姆带出弗尔朗之间，是否等值。但也就只想了一下，很快他就抛弃了这个问题。

    “我可以帮你申请，但你也知道，弗尔朗如今的灵魂脆弱，离了希哈拉姆大人会不会碎掉都不好说，让他单独来见你……你是想这辈子就见他最后一面？”

    “不不！”一提到弗尔朗的事，莫莉就无法不慌乱，她一阵纠结后，还是忍下了这份不甘。

    再差也是为了稳定弗尔朗的灵魂，如果还没到手就先散了，她这二十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魔族笑了笑，语气明显愉快了些，“那希望你尽快弄到手，要是希哈拉姆大人没有材料直接放弃了，你也不能拿他老人家怎样，对吧？”

    莫莉刚想说她和希哈拉姆有契约，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希哈拉姆可是活了一千多年的魔将，那份契约的情况她也大致明白，她与魔将势力相距悬殊，即使希哈拉姆违约，也伤不到他几分。

    当初她也知道不平等，但只有希哈拉姆能让她再见到弗尔朗，她无法拒绝那巨大的诱惑，这才同意在自己身上烙下契约。

    于她而言，这是唯一的路。

    *

    魔导院会议室中——

    “联络已结束。”克莱恩看着绿光转红，提醒道。

    “结界组的数据还要等一会。”西塞罗在纸上记下现在的时间，

    “嗯，特丽克西。”

    “明白。”

    在特丽克西的回应声传来的同时，地面映照着的景象中，数名魔法使从隐藏的地点出现，一齐涌向了伍德宅。

    还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女佣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还未叫出声便被一名魔法使用水团封住了嘴巴。

    “执行公务，稍后会有人为你们说明，现在召集宅邸里的佣人都到院子里来，好吗？”

    女佣被魔法使这一手惊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是那魔法使说完就跑了，完全没给她回答的机会，也没有解开她嘴上的水团，这要怎么召集！

    ……有时候真的挺讨厌你们这些职业者的。

    女佣默默地想着，转身不再看那些闯入伍德宅的魔法使，情急之下举起的花剪也随手丢在了地上，锋利的剪子随着重力插入泥土中。

    她不可能继续剪枝工作了，时隔一年多，伍德宅再次出事，还觉得它能继续雇佣人就真是傻子了，等完成那名魔法使交代的任务后，她就得回佣人屋收拾东西了。

    如果这些魔法使效率够高，能在今天解决任务，她还能去市集打听有没有新工作。伍德家的工作经历恐怕要成为她人生中的黑历史了，其他贵族恐怕不会雇她……

    心里再次咒骂了一句，女佣按照早上分配的任务，挨个去同事们工作的位置找人。

    魔导院的行动很迅速，执行任务的人最低也是6级巅峰，抓一个莫莉绰绰有余，如果不是因为莫莉身上有和魔族的契约，出于安全考虑才多人行动，他们根本用不到这么多人。

    特丽克西进入伍德宅时，看到被禁魔法阵和藤蔓锁在大厅中央的莫莉，第一时间检测了她身上的魔力情况。

    “你不过是个6级魔法使，哪来的高额的暗元素反应？”她神情淡漠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莫莉，“斯诺特庇护你的生命，让你能够安逸地生活，你却用这段时光来与魔族合谋，愚蠢。”

    她接过下属递上来的那盏蓝火，此时它正待在刻印了禁魔法阵的魔导器中，隔着刻印了法阵的透亮玻璃，特丽克西认出了这抹幽蓝色。

    魔族惯用的魔火，通过这道火焰，可以与其绑定的另一盏或多盏蓝火联络，是普通魔族间远程交流的方式之一。

    俗话说捉贼要见赃，审判贵族更要证据确凿。除了盏蓝火外，还有沃伦几次与魔导院接头后带回的留音魔导器作为物证。

    如果莫莉没被这该死的魔法封住口舌，此刻肯定会像被冒犯的贵妇人一样，义正言辞地质问他们为何无故闯入伍德宅施行暴力。

    她在看到魔法使们出动抓捕的时候还心存一丝侥幸，毕竟她手中的蓝火只要不按固定步骤激活，就不会被发现她和魔族的联系。

    她没有和魔族交战的经历，也没有进入魔导院工作接触不到魔族相关的详细情报，也就不知道这盏蓝火本身就已代表着与魔族的联系。

    且不说希哈拉姆给她蓝火的时候没有好心提醒她，曾经是前任三席下属的沃伦可是知道这层含义的，却又从未和她提起过。

    他们之间的交流本就存在一定的障碍，沃伦又是被迫合作，自然不会去提醒这一限定了获知范围的“常识”。

    特丽克西从莫莉的表情中读出了她那一丝侥幸心理，鄙夷地看了眼她后转身，“把她和宅邸里的佣人一起带回院里，封锁伍德宅，通知相关亲属过来。”

    对……亲属。

    莫莉心底涌上一丝希望，沃伦还在外面，如果能争取将她保释出来，她还能用契约通知希哈拉姆，赶紧摧毁他手中相连的另一盏蓝火。

    只要在被查到之前摧毁，她就还有救。

    然后……她说不定还能以误抓为理由，索赔要文虞兽的血液……

    走在前面的特丽克西要是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一定会被她的愚蠢和痴情逗笑，都死到临头了，她竟然还想着弗尔朗的灵魂。

    ————————

    假设知晓的情况：

    莫莉：……阁下何故发笑。

    特丽克西：我想起开心的事情。

    ??[470]第

    470

    章

    莫莉的审讯工作交给了瑟拉菲娜，同为咒术师，作为十二席她又潜心研究过希哈拉姆的魔法记录，这一任务由她来执行再好不过。

    因为还未定罪，魔导院只是将莫莉关在了一间简陋的白色房间里，仅有的桌椅、石床，以及灯光都是白色，一眼看过去几乎要和白墙白地板融为一体。

    房间没有窗户，出入口也只有一个，本该是门的位置上，竖立着一排浅蓝色的“光线”，用于阻挡里面的人离开，在入口外还有两名女性魔法使守卫，时刻盯着里面的情况。

    屋内的顶灯照明开到了最大，让白色的房间内产生了“眩光”，加快了眼睛疲劳的速度，且不管看到哪里都会感到紧张焦虑。

    莫莉才在房间内待了半小时便不适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即便是闭上眼睛都会感觉到强光透过了眼皮，持续伤害着她的眼睛。

    她尝试着让门外的守卫给她换个房间，或者把她们脸上的墨镜取下来给她戴上。可不论她怎么叫喊，那两人都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两尊无声的雕像。

    而她自己还被禁魔道具绑在椅子上，双手自由却无法用魔法为自己遮挡反射的强光，这种无力感折磨着她的心态，让她的心理十分痛苦。

    在走廊的拐角处，刚结束部分工作过来的瑟拉菲娜询问着审讯处的管理。

    “她状态如何？”

    “可能是吃过早饭来的吧，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趾高气昂地提要求，没人理会后就渐渐闭嘴了。”管理者见多了进白色房间后情绪激动的人，对莫莉的表现并不奇怪。

    瑟拉菲娜轻笑一声，“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开门’吧，我进去坐坐。”

    “是。”管理者轻轻侧了一下法杖，拦在门口的“光线”随之消失，屋内的灯光亮度也降低到了正常水平。

    魔法解除的动静和光线变化让莫莉抬起头来，她看向解除了限制的门口，还以为是到了放她离开的时候。

    不管是沃伦保释了她，还是沃伦请的辩护师过来了，都可以，只要能让她离开这糟糕的房间……

    “嗒、嗒。”

    硬质的鞋跟敲击在地板上的响声由远及近渐渐变大，出现在门口的并非莫莉期望的任何人，而是近两年反常地活跃在魔导院外交事务中的瑟拉菲娜。

    “中午好，莫莉女士。接下来是我的审讯工作时间，希望你能配合点。”

    “……”

    “我还有不少工作要做，所以事先提醒你，魔导院从来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下令批捕任何一位公民，你如果不配合，只会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

    “保持沉默？嗯，在走上法庭之前你确实有沉默的权利，”面对这番沉默，瑟拉菲娜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她举止优雅地拿出茶具，不合时宜地泡起了茶。

    细细的水流声让莫莉的心理压力更盛，她的眼睛在之前的静置环节中就已疲劳干涩，此刻已经泛起条条血丝。

    此时瑟拉菲娜在她面前从容地泡着茶，浮起的水雾贴上她的脸颊让眼睛好过了些。事实上不止是眼睛干涩，在莫莉呼喊守卫时，她的嗓子也受了累。

    守卫们没有理会过她，更别说进去给她倒水了。

    “喝杯茶吧，你看起来很需要它。”瑟拉菲娜将茶杯推至莫莉面前。

    “……”

    莫莉没有动作，瑟拉菲娜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也不急着催她。自顾地浅抿了一口才继续劝说，“希望你不要沉默到零点，否则事情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在我的辩护师和我丈夫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没关系，我问你答，和我问你沉默，都不会影响我进行工作。我说过了，魔导院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批捕公民。既然你选择放弃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瑟拉菲娜笑得很温柔，她拿出纸笔，用羽毛笔吸取了些许黑墨，却没有将笔尖靠近纸面，“第一问——”

    “……”

    这一番话说的莫莉心中有些忐忑，魔导院在阿卡兰德的领导下，行事比上一任首席要严谨。这么多年来她也听到过一些关于魔导院执法行动的消息，每次都是才听到风声行动就已结束，紧接着就是法庭审理。

    如果真如瑟拉菲娜所说，魔导院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实行抓捕，那她的回答或许真的是最后的解释机会。

    可魔导院已经掌握了多少证据？她……

    “你与魔族勾结的具体时间。”

    莫莉心头猛地一跳，这一上来就是已经敲定她与魔族勾结？联络用的蓝火从未触动结界，她过去与希哈拉姆那几次短暂的见面也被对方隐藏得极好，魔导院到底是哪来的消息？

    她因心底慌乱而沉默，瑟拉菲娜也不介意，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有问无答的审讯环节按流程走下去。

    纸面上添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符号，莫莉看着那个符号，绞尽脑汁地猜测其含义。

    “第二问，福克多·伍德联络教廷损害学院利益、败坏师德，以及违法囚禁饲养文虞兽一事，是否为你所指使。”

    “这件事是我们家没有约束好女婿，可是福克多已经为他的罪过付出了代价，伍德家也支付了大笔赔偿款给被他伤害的学生，为何还要追究我们的问题？”

    莫莉实在想不到，福克多的案件早已完成审判，魔导院为何还要将此事提出。慌乱焦躁的情绪让她一时间没注意到瑟拉菲娜的用词是“你”，而非伍德家族。

    瑟拉菲娜没有没有回答莫莉的问题，毕竟她才是审讯者。她在上一个符号下方，画下一个不同的符号，依然意义不明。

    “第三问，魔族以何报酬作为你们之间的交易？”

    “……”莫莉自由的双手捧上了茶杯，忍不住喝了一口，试图用这一动作来遮掩表情，温热的茶水稍微缓解了她心中的紧绷感，让她心中的弦不至于崩断。

    所有问题她都可以通过转移重点或矢口否认的方式应对，唯独这一问不行，一旦提及弗尔朗，她的情绪将无法控制。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决不能让瑟拉菲娜从她口中套出这最关键的一点。

    瑟拉菲娜轻轻瞥了她自以为遮掩好了的情绪，在纸面上再次落下一个符号，同时脚尖在地面轻点了几下，微弱的暗芒在阴影处一闪而过。

    节奏短促的响声引起此刻紧张的莫莉些许注意，但她知道瑟拉菲娜今天穿着一双硬底鞋，只要稍有碰撞就会发出声响，所有没有多想什么，很快又被瑟拉菲娜的声音引走注意力。

    “第四问，你是否有谋划或参与二十三年前，诬陷兰斯·布韦奇一事。”

    莫莉的手猛地收紧，要不是她是个魔法使，这薄薄的茶杯恐怕就被她捏碎了。

    “……我的辩护师为何还没来？还有我的丈夫，他知道消息后应该会立即赶来，你们是不是禁止了他探视？”

    她完全不敢去想魔导院是怎么查到这么多年前的事上，那是一切的开端，如果魔导院真的查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二十三年的所作所为，早已暴露在魔导院的眼中？

    莫莉阵脚大乱，连瑟拉菲娜的反应都没来得及观察。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通过推论来说服自己的直觉。

    如果魔导院二十三年前就开始关注她，那为什么一直没有找上伍德家，还正常地将兰斯·布韦奇下狱？

    二十三年，魔导院不可能效率这么低。

    一定是近期才发现了端倪……对了，一年前的戒严，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

    “你觉得伍德先生还有空管你？”瑟拉菲娜戏谑地看着她，手中的羽毛笔划过几次圆弧，在纸上落下和第二问一样的标记。

    “你们把他怎么了？！”莫莉又惊又怒，如果沃伦也被魔导院抓住，且不说她在此便孤立无援了，沃伦如果被抓，那就意味着这场审讯完全是走个过场。

    是了，走个过场而已，难怪瑟拉菲娜说不论她是否回答，都不影响她的工作。

    “我们只是执法机构，在他还未被审判之前，不会采用私刑。你看，我们不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吗？”瑟拉菲娜笑着收起纸笔，“最后一问，莫莉女士，如果失去了斯诺特公民的身份，你会怎么办？”

    失去公民身份，若还有自由，无非是在野外当个连村子都进不去的野人。

    若是自由受到限制，身处之地便不用言说了。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莫莉能接受的。只是生活质量下降，她都能换着花样去贬低沃伦来发泄不满，要是让她变成流浪者或囚徒，对她而言不亚于身堕地狱。

    “不，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这样对我！辩护师呢？沃伦呢！”

    莫莉激动地想要站起，却因为身躯被禁魔道具死死捆绑在椅子上，而无法战立。她徒劳地拍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具叮叮当当地碰撞着，杯中的茶水晃出杯沿，泼洒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