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李大成李伯山李仲海 本章:第49章

    鱼娘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帘子放下来,缩到了被窝里,紧挨着三牛,像是挨着一个小火炉。

    陈氏心里想着事,也没有睡着,见鱼娘坐起来,刚要骂人,又怕把大家都吵醒了,等到鱼娘躺下后才趴到她耳边,轻声训斥道:“怎么还不睡?”

    鱼娘翻个身钻到她的怀里,“娘,我睡不着。”

    陈氏又何尝不是,心里一团乱麻,既不想让李仲海往外奔波,又对河堤上的事提心吊胆。最后只能恨恨地骂王将军,打仗不中用,净想些幺蛾子。

    不过这些话她不想和鱼娘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鱼娘的背,“放心吧,你爹和你爷爷本事大着呢,他们不会有事的。”

    鱼娘轻轻应了一声,脑海里思绪乱飞,突然想到她在水囊上看到的兰草花纹,突然有些好奇她爹和她娘的事情,左右也睡不着,又是在晚上大家都熟睡后,鱼娘的胆子大了些。

    “娘,当初你和爹是怎么认识的?”

    陈氏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伸到被窝里重重拍了一下鱼娘的屁股,“没规矩,这是你该问的吗?”

    鱼娘捂住屁股,嘟囔了一句,“不就问问吗?怎么还打人呢?难怪三牛背地里老说你下手比爹还狠。”

    陈氏轻咳了一声,“睡觉,再不睡觉你就去外面陪着你舅公他们。”

    鱼娘只能乖乖缩到被窝里面,闹了这么一出,她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不多时就睡着了。

    陈氏在鱼娘睡后,睁着眼睛看着车厢顶,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闭上眼睛。

    几十里外,李仲海和石贵还有小五三人在官道上暂时停下脚歇息。

    李仲海拧开水囊猛灌了一口水,然后把水囊递给石贵,“石兄弟,照这个速度,咱们明天应该就能到遂牧郡了。”

    石贵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有些惊讶道:“李兄弟,你这水怎么比我的好喝?”

    李仲海有些炫耀道:“这水囊是鱼娘给我的,兴许是小孩子贪嘴,往里面加了糖。”

    石贵称赞道:“还是鱼娘懂事,李兄弟你有一个好闺女啊。我就不行了,没有这个福气。”

    李仲海笑笑没有说话。

    85.

    第

    85

    章

    河伯

    众人合力把竹筏扛到潆水边,

    推到了水里,竹筏静静浮在潆水上。

    刘大舅他们挖了一个小坑,用河泥把小坑围起来,

    里面是摸到的几条大鱼。

    李大成用竹筐捞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在李叔河和柱子摁住大鱼,李大成掰开鱼嘴,把用纤细的竹枝子把布条塞进鱼嘴里面,

    塞完一条鱼,又如法炮制塞了剩下几条鱼。

    “布条已经塞好了,

    大家准备好渡河。”

    刘大麻子身先士卒,

    拿着竹篙跳上了竹筏,

    以防万一,他们决定分两次渡河。

    李大成拎着竹筐先上了竹筏,柱子和李叔河紧随其后。

    李大成道:“这次渡河的人不用太多,

    十来个人足够,其他人在这里接应我们。”

    刘大麻子又点了两个人上来,把长长的竹篙往水中一插,竹筏开始慢慢动起来。

    潆水有三四百尺宽,此时水面平静无波,漆黑一片,

    只有李大成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竹筏指明方向。

    刘大麻子乘船是一把好手,“李叔你不知道,当初在府城偷渡撑船的人原本应该是我,可是那段时间我娘生病了,大哥体谅我,让我在家好好照顾他。”

    李大成想起当初在府城偷渡之事,

    明明过去没有多久,回忆起来却感觉像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不禁心生感慨,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李叔河话没过脑子,直接问道:“刘大哥,那你娘这次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出城?”

    李大成训斥他,“叔河!”

    李叔河反应过来,挠了挠头,羞愧道:“刘大哥,这,我说话没过脑子,真是对不住了。”

    刘大麻子道:“没事,我娘走得很安详,我很感谢大哥成全了我最后一番孝心。她走的也正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想要体面地埋进坟里面可就困难了。”

    府城没有被攻破的最后一段时间,城内瘟疫蔓延,人人自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刘大麻子的爹走的再晚一点,正好碰上瘟疫,想要体面地下葬确实不可能。

    一时无话,竹筏在水面上往前移动,只听见竹篙敲水的“哗哗”声。远处偶尔传来一声夜枭的叫声,在偌大的水面上回荡,久久不散。

    竹筏终于靠了岸,柱子和李叔河先跳了下去,李大成紧随其后,最后的两个人把竹筐一并搬了下去。

    刘大麻子撑着竹篙让竹筏转了个身,“李叔,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把后面的人接过来。”

    李大成把灯笼交给刘大麻子,叮嘱他:“万事小心。”

    待刘大麻子走后,几人立在水边,吹着冷风,冻的有些瑟瑟发抖。

    李叔河和柱子两人蹲在河边的芦苇丛中,借着芦苇挡一挡寒风,另外两人有样学样,也蹲在了芦苇丛中。

    李大成一直站在岸边,笑道:“这就怕冷了,待会说不定还要钻到水里面呢。”

    李叔河道:“爹,这是两码事,现在冷是现在冷,一会下水又是另一说了。”

    李大成笑着摇摇头,指着他道:“就你的歪理最多。”

    几人又等了一会儿,见漆黑的水面上,一点微弱的光越来越亮,竹筏自黑暗中向他们驶来。

    柱子道:“李叔,你看这和我们偷渡入城那天像不像?天一样的黑,也是竹筏上有一点亮光。”

    另外两人笑了,“你们等着入城,我们在城门内等着接人。没想到世事无常,咱们居然能一起逃难。”

    李大成也微微点头,确实是世事无常,从下河镇到现在,每一天都过得惊心动魄,不在当初的预料之内。

    “对了李叔,你们是从哪里逃难来的?”

    石贵知道李大成他们的底细,却并没有和这些人细说,只说李家人也是逃难的,于他有恩,所以出城的时候才带上了他们。

    李大成道:“我们是濯阳郡平宁县的人,家里闹饥荒,活不下去了,才从平宁县往外逃难的。”

    他没有说是从下河镇来的,也没有说谢将军征兵一事,眼见着他们接下来还要和谢将军打交道,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平宁是不是濯阳郡最北边的那个县?挨着峦安郡了。”

    李叔河道:“对,我们平宁县确实挨着峦安郡了。”

    这两人啧啧称赞:“平宁离濯阳郡这么远,李叔你们能一个不少走到府城,可真有本事。”

    柱子道:“可不是嘛,都是李叔有能耐,我们路上还遇到了土匪和蝗虫,要不是李叔在,指不定死了多少人了。”

    两人心中对李大成的最后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原本以为大哥是随便找了个人来安排他们的行动,他们虽然相信大哥,心里却或多或少有些不信任李大成,听了这些话,才明白大哥果然是大哥。

    竹筏靠了岸,上面的人一个接一个跳下来,几个人合力把竹筏拖到岸上,藏在了芦苇从中。

    李大成看了看,见人都到齐了,说道:“走吧,咱们还要走大半个时辰才能到地方。”

    这里面只有他认识路,于是李大成就在前面带路,刘大麻子和他走在一起。两个竹筐里的鱼太重了,一只竹筐两个人抬着走在后面,中间轮流换人休息。

    河岸边不好走,几人先是爬上了河堤,沿着河堤走了一段路,等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时,怕走在河堤上过于明目张胆打草惊蛇,又重新下了河堤,沿着河岸往前走。

    河岸湿滑,夜晚不能点灯笼,只能抹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故而路上用的时间比李大成预期的要长不少,好在路上没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到了地方,时间长点也就长点吧。

    几人埋伏在芦苇丛中,静静观察远处的动静。

    兴许是因为王将军的指示,这些人大晚上也没有休息,依旧在热火朝天地挖土。

    两旁竖起了四个高高的杆子,上面各自挂了一个灯笼,灯笼里点上蜡烛,为夜晚干活的人照明。

    这些场景李大成白日里已经见过了,并未有过多惊讶。而其余几个人乍一见到此番场景,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么多人白天昼夜不停歇地干活,他们再晚来一天,说不定河堤就给挖通了。

    刘大麻子道:“李叔,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李大成看了看高高竖立的四个灯笼,“除了你、叔河和柱子,其他几个人把身上都抹上泥巴,抹的越多越好,这样他们才不会发现我们。现在就去,别耽误了。”

    “爹,我们俩在这干站着吗?”

    刘大麻子也道:“是啊,李叔,我们仨要做什么?”

    李大成道:“做什么,自然要靠你们的嘴皮子做事了。”然后附耳低声交代了他们几句话。

    刘大麻子连连点头,“李叔,我明白了。”

    几人悄悄爬近了一些,看清了这些苦力身上的穿着和行动,而后又慢慢退到原地。

    几个把裤腿都挽起来,把头发弄得更乱一点,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而后往身上左右都糊了一点,这样看上去和那些干活的苦力就没什么区别了。

    李大成仔细看了看三人的装束,又给他们微微调整了一番,“好了,这个地方人这么多,待会叔河用弹弓把灯笼都给打破,趁着乱子你们悄悄混进去,等着和我们里应外合。”

    李叔河拍拍胸脯,“爹,你就放心吧,我弹弓玩的最好了。”

    李大成把弹弓交给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叔河,去吧,爹在这里等你回来。”

    李叔河重重点点头,笑着露出两个虎牙,“爹,交给我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叔河从地上挑挑拣拣找到了几个大小适中的石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而后用弹弓瞄准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灯笼,“嗖”地一声,石子准确打中了灯笼,风灌进灯笼里面,蜡烛一晃,灭了。

    没等挖土干活的人反应过来,李叔河又飞快用弹弓射出三个石子,四角的灯笼晃了晃,齐齐熄灭了。

    苦力们停下手中的活,骚动起来。

    “灯笼怎么都灭了?”

    “快去找管事的,灯笼灭了。”

    “真邪门,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三人借机混到了苦力中间,刘大麻子从地上捡起一个铁楸,装作干活的样子挖了一下土,而后自然而然走到一个人旁边,“这是咋了?灯笼为啥都灭了?”

    这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知道呢,干了几天的活还是头一次遇到。”

    刘大麻子神秘兮兮道:“你说是不是有鬼神作祟?我老家的人说,遇到邪门的事,都是上天在警示我们。”

    那人吓了一跳,啃啃巴巴道:“不,不会吧?也许是意外?”

    刘大麻子道:“哪有这么多意外,反正你不信我信,咱们做了这么大的亏心事,要是没有鬼神敲门才怪呢。”

    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怨道:“这些人就不把我们当成人来看,活是我们干的,你说到时候上天惩罚的是谁?那些大人们有钱有势,供奉了祭品再胡乱说一通,把罪名都安在我们身上,你说上天会不会相信?”

    这人也哆哆嗦嗦蹲下来,想到了以前听过的各种传言,要说信不信鬼神,这么多苦力,不信的寥寥无几,被刘大麻子这么一说,他心里也发虚。

    李叔河和柱子也趁机浑水摸鱼,一时之间,苦力们人心惶惶,都在猜测,莫不是上天真的要惩罚他们了。

    剩下几个人借着芦苇和夜色遮掩,爬到最近的地方,一人搂着一条大鱼,把这几条大鱼给摁在了淤泥中,而后悄悄往回溜,还没走到安全的地方,管事的提着灯来了。

    几人赶紧趴在淤泥中不敢乱动,见暂时没人关注到他们藏身的地方,又悄悄往外一点一点挪走,直到挪到暂时安全的地方。

    散布完谣言,李叔河三人见机就要赶紧撤,刘大麻子常年在街上胡混,最是机灵,还没等管事的来,借口要撒尿一溜烟跑回了芦苇丛中。

    李叔河和柱子被苦力们围着议论鬼神之事,一时之间找不到法子脱身,只能干瞪眼,眼睁睁看着管事的来了。

    管事的原本在不远处睡觉,大晚上的,哪还有精力监督这些苦力们干活,被叫醒后他满脸不耐烦,提着盏灯笼就过来了,“怎么了这是?都吵吵什么?”

    一个苦力跑出来,“大人,这四角的灯笼都灭了,我们没办法干活了。”

    管事抬头一看,还真是,四个灯笼都灭了,难道今晚的风这么大吗?可真是邪门。

    “灯笼灭了再点上就是,一个个的都吵吵什么,没看见本大人我在睡觉吗?你,就是你,别看了,去把柱子拔了再换个灯笼点上去。”

    李叔河手指向自己,惊愕道“大人,你是在吩咐小人吗?”

    管事骂道:“废话,杵着跟个木头似的,还不快去把灯笼点上,耽误了将军的大事我饶不了你。”

    一时间苦力们的目光都聚在李叔河身上,他盯着这么多人的视线,头皮发麻,一步一步认命走到一根柱子前,使劲把柱子□□,一时用力过猛,摔了个底朝天,柱子还砸在了他的腿上。

    李叔河眼珠子一转,赶紧捂住腿嚎叫起来,“哎呦,我不行了,我的腿被砸的起不来了。”

    柱子和他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瞬间明白了他心里打什么注意,小声道:“这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无奈,管事又随手指了两个人,让这俩人去挂灯笼。

    这俩人哆哆嗦嗦走到一根柱子前,嘴里念念有词,“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小人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都是被管事逼迫的。”

    几个苦力把李叔河扶起来,李叔河跳着一只脚走路,看样子被砸的不轻。

    苦力们也是心有余悸,若是被管事指使的人是他们,上天的惩罚是不是就要降到他们身上了。

    管事的见灯笼都挂好了,趾高气昂道:“都给我好好干活,谁要是敢偷懒,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然后把你们扔进这潆水里去喂鱼。”

    然后漫不经心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样,就又回去睡了,临走前还指着李叔河道:“别在这偷懒,只有人还有一口气就得给我干活。”

    李叔河喏喏道:“小人知道了,这就去干活。”

    管事走后,几个苦力围着李叔河显得十分气愤,“管事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让你干活。”

    李叔河显得垂头丧气,“我一个小小的我苦力,他是管事,除了听话还能怎么办?都怪上天给我安排的命不好,投胎到穷苦人家,这一辈子任人欺负。我还还不如早早死了算了,下辈子说不定还能生在富贵人家,不用受这份罪。”

    其余几人也是唉声叹气,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说些话来安慰李叔河。

    就在这时,一个苦力去河边撒尿,突然看到河岸淤泥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几条大鱼。

    他想到了鬼神之说,吓得屁滚尿流往回跑,嘴里嚷嚷道:“鬼,有鬼啊!”

    苦力们停下手中的活,聚到他身边,“什么鬼?哪里有鬼?”

    这人手颤抖着指向河边,“那里,有几条大鱼在淤泥里躺着,还是活的。”

    说到最后,他已经吓得带上了哭腔,“一定是上天来惩罚我们来了。”

    苦力们吓得抱成一团,心中的惶恐不安被放大到了极点。

    几个胆大的苦力走到河边,拨开芦苇一看,淤泥里果然躺着好几条大鱼,各个都活动乱跳的,可见是刚从河里面蹦上来的。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决定把这些鱼先从淤泥里捞上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鱼又大又重,蹦起来一个人几乎按不住,几人废了大功夫才把鱼都抱到岸上。

    鱼离开了水,躺在湿漉漉的地上嘴巴一张一合,时不时甩个尾巴,吓得苦力直往后跳。

    苦力们你一眼我一嘴,都在想这鱼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大的鱼,是怎么跳上来的?”

    “鱼是不可能跳上来的,肯定是上天在警告我们。”

    “可是鱼和上天的神谕也不挨边啊,难道是看我们干活太累了,想让我们补补身子?”

    “你傻啊,上天心里想的怎么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我家门口算命的说话还神神叨叨的呢。”

    苦力们冥思苦想,百般不得其解,一个瘦小的苦力站出来说道:“我猜上天的旨意可能藏在鱼肚之中,除了鱼肚也没有藏东西的地方了,不如把这鱼劈开看看。”

    一个魁梧的苦力等的不耐烦了,“都给我让开,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什么意思,让老子把这劈开给你们看看。”

    他迈开步伐,一把拎起一条鱼,双手撑开鱼嘴,身上发力,大喝一声,居然把这鱼硬生生给撕开了。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个魁梧的苦力把撕成两半的鱼扔到地上,一个染血的布帛掉了出来。

    瘦小的苦力走上前把布帛捡起来,对着昏暗的光,把布帛展开,定睛一看,上面居然是几个血红的大字。

    苦力们窃窃私语,“真神啊,上天的旨意居然真的藏在鱼肚之中。”

    “你们说这上面写的什么?我可不识字啊?你们有谁识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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