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中书舍人的官职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荣氏大喜,心道,当初要是夏氏是她儿媳妇就好了,瞧瞧那孙淑人,以前只是个姨娘,因为儿子媳妇维护,人家身上三品诰命,哪个上门不喊一声老封君,这才是真正的好儿媳呢。那乐氏倒是自诩孝顺,不过是当个应声虫罢了,这次老夫人来京,还是她派人请来的呢。
见着芸娘,程老夫人笑道:“还是没变,这样的年轻。要我说穆大人也是真的舍家为国,不愧是穆家子弟。”
瞧,当着外人的面,程老夫人也是很会说话的嘛。
“要我说您家也不差呀,文能安邦,武能定国,都夸程二爷有大义呢。我长子若非还不成丁,我都想让他去,毛之不附,皮焉存乎?都想着自个儿那点小心思,都不管国家,国家若不在了,就是当再大的官儿,还不是一样成阶下囚。”
程老夫人想,那可未必,我们程家经历过几个朝代,都兴旺发达的很。
但面上还得附和芸娘说的,废话,如果不附和,那就说明自家不忠君爱国呗。
午宴就在程家用的,用完膳漱完口,乐氏便拿起手中的女红还是绣了起来,听闻乐氏女红很出色,老夫人身上穿的戴的,多半出自于她手上,论孝顺,荣氏确实比不得她。
可芸娘就奇怪,难怪三房不用管事吗?
否则,乐氏怎么可以一直陪在程老夫人这里呢。
“大太太,您家准备带出去的人准备好了没有,若是没有,我们那边的部曲,现成就有。”
见芸娘这么快就说到正题了,荣氏心中直乐:“原来是有一个,是老爷子身边的虎松,放我们大老爷书房,不巧,我那大儿媳妇说虎松她们房想要,哎,一想起来,我家倒是有几个练家子,但军中的就少了。”
秦氏被点到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婆婆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些事儿,尤其是在老夫人这里,婆婆居然提起这些,这是疯了吗?
难怪告诉外人,说他们不和。
芸娘笑道:“原来这样,您让程侍讲只管去我们家挑,我们穆家的部曲可是闻名天下的。”她又看了秦氏一眼,只道:“程大奶奶,虽然我们穆家的人不错,但若是你们程家的人可就更妥当了,俗话说战场上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为上。”
“您说的是。”秦氏本想辩解一二,但是想到这夏氏是京城有名的破皮破落户,想起那个和她斗的象山伯世子夫人陆氏,被抓成了阴阳头,她自诩斯文人,哪里敢和夏氏打嘴仗。
到时候动起手来,却不好了。
乐氏只静静的看了芸娘一眼,觉得不是很舒服,这个夏氏压迫性也太强了,好似什么事情都得管管,也太好勇斗狠了。
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女儿日后真的能够为王妃吗?
见秦氏这么快败下阵来,芸娘又兴致勃勃的说起她准备去爬山。
一听爬山,程老夫人笑道:“难为你还有这个精神。”
“人嘛,活着就是靠一股精神,非是我,还有我们家淑人也是,去年淑人随我们家爷就去登过顶,她老人家身体比我还好,我可不得提前去爬爬山。”
一幅十分健壮的模样。
程老夫人在外人面前笑呵呵的,诙谐风趣,一点都没有插手荣氏和秦氏婆媳之事,可见这老人家什么都知道,纯粹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跟年纪大的皇帝一样,年轻的时候未必不是明君,到了老年就喜欢听谗言了,程老夫人未必不晓得秦氏和荣氏的官司,可她就是喜欢顺意她的人。
像芸娘如果是她的儿媳妇,她兴许还礼让三分,但荣氏和林氏差不多,不愿意闹到外面去,只好自己受气了。
半天就解决了程家暂时有的危机,荣氏巴不得芸娘天天上门,但也知道不可能,芸娘还忙让送她的荣氏和秦氏止步。
“我这就家去了,都不是别人,也不必忙活。”
乐氏看了这一幕,颇为秦氏觉得难受,她回家就告诉了程三老爷。
她不禁道:“大嫂也太偏心了些。”
程三老爷冷哂:“大嫂还沾沾自喜,自曝家短,还好意思。”
穆家明明家规不允许参与夺嫡,穆莳自个儿讨巧,他是宸王岳父,此次过去合情合理,也算是为了自己闺女着想,可他那大侄儿凑个什么劲儿?
“是啊,我听说大嫂至少封了一万两给斐哥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罢了,斐哥儿如今也不是我们能够操纵的,再者,他现在和穆家关系太深了,已经牢不可绑了,要拔出来就难了。今儿就这么一点小事,穆夫人就过来帮忙,可见俩家关系够深的。”程三老爷想,到时候真的是遭至灭顶之灾的话,他再出手了结了他,绝对不能让他成为祸害。
乐氏心一紧,“那位穆三太太好大的威风,今日瞥了我一眼,好似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一样。”
程三老爷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就避着她些。”
啊?乐氏还以为程三老爷会帮她,一脸不可置信。
程三老爷清咳一声,“穆家部曲甲天下,我曾经听说有人想劫穆家的人,被当场碎尸过。再者,你们女眷在一起时,也不要多得罪她,这个女人听说会些邪术,皇上很是推崇。”
乐氏一凛,真没想到还有三老爷办不到的人。
第222章
小儿女(二更)
十房正在办丧事,陈氏壮年而亡,让人大受震惊,林氏还感慨道:“前些日子她老是推说她头疼,不便过来,我还当她是推脱,没曾想她居然有暗病。”
年纪轻轻的,骤然去世,不少人开始感怀。芸娘在心里冷哂,这个陈氏毒酒都敢送,如今只不过是喝了自己送的毒药,在她做这件事情之前,也早该想到这事儿的后果了。
可陈氏人是死了,小陈氏这里芸娘却不会轻易放过。
她用帕子拭泪,这点子泪,也是同情陈氏的儿子女儿们,旋即,芸娘对小陈氏道:“四弟妹,你和十弟妹是同族,关系又很好,不如你来替她妆殓吧。说起来,那日我们姝丽小定,你和她那样好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如今想起来,恍若昨日。”
“我……”小陈氏被噎了一下,她是没有想过要替陈氏妆收殓。
白氏也同意芸娘的说法,“四弟妹你来吧。”
谁让你们妯娌以前关系就好呢!
说来奇怪,白氏见小陈氏也不过伤心了一会儿就放开了,现在却和没事儿人一样,真是让人觉得心寒。
白氏为人厚道,不喜见这样的人。
见芸娘和白氏二位妯娌都这么说,林氏也同意了,让小陈氏妆殓。
意思就是替死人清理好,能为她上点妆是更好的了,下人当然也可以做,但是一般都是由族中人做,这样也代表族中的关怀。
小陈氏脸色未变,她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因为这事儿纯粹是小陈氏自己命不好,元涛那儿不还活蹦乱跳的活着吗?她咬着牙替陈氏妆殓,一会儿才出去。
出去时,外间只有三嫂夏氏,却没有旁人。
芸娘正呷了一口香茗,颇觉得好喝,她抬眸见小陈氏出来,不免笑道:“四弟妹,先前隔房的七弟妹送了些新茶去我那里,和这里的茶味倒是很像。”
“是吗?呵呵……”小陈氏干笑几声,掩饰心底的不自在。
其实说起来夏芸娘差点成了她嫂子,只她那时候年纪还小,后来听姨娘说才知道。但现在她很庆幸,否则,在这样精明的嫂子之下,她哥哥不知道会不会成个妻管严。
“是啊,那茶还挺好喝的,四弟妹喜欢吗?若是喜欢我家里正好还有旁的茶,和这味儿差不多的,我也可以送点过来。”
小陈氏连忙摇头:“我却不必了,我自来喝了茶就睡不着。”
“不做亏心事怎么怕睡不着,啊?”
小陈氏肩头被芸娘拍了这么几下,倏地软了一边。
这些官司林氏等人当然还不知道,她只愁道:“我们还要为十弟说门亲事才成。”
即便芸娘不喜陈氏,但听说十爷这么快就要再寻一门亲事,也觉得怪不好的,可林氏又道:“她家里孩子多,家资丰厚,十爷也是四品官,想嫁的人还不少呢。”
这事儿林氏也是林氏的职责所在,她是宗妇又是长嫂,有她做主,十爷也不会说个不字,这本是应当的。
且有林氏张罗,起码继室身份都配的上。
这种事情在侯门时常发生,不足为奇。
元涛是过来哭丧的,他自然不知道陈氏为何而亡,只陈氏在他印象中是个不错的婶娘,平日里见到他很是怜惜,不似旁人,见到他都是淡然的模样,就像那个一直被称颂为厚道的二伯母白氏,见了他也不怎么怜惜。
门口正遇到芸娘出去,芸娘看了看元涛,这孩子倒是生的和庞氏愈发像了,不知道性格像不像庞氏,若是像,那算是完蛋了。
她径直出去,元涛等她走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芸娘甚至是回去后,心情就变好了,孙淑人当然不知道其中官司,还同芸娘道:“她果真是个福气薄的,那苏姨娘以前还真的以为自己找了个宝,谁却不知道她是个贪心的。”
“是啊,您还别说呢,她把私产都划拉到自己嫁妆里了,好些都在她娘家人手里,大嫂预备去衙门讨回来给十爷。”陈氏也真厉害,公然把十房的私产全部划到自己名下,分给自己的娘家人,也因为这事儿,十爷很快同意续娶。
所以说苏姨娘这辈子也没挑到一个好媳妇,孙淑人想,那苏姨娘为了自己的儿媳妇压过旁人,只看门第,结果娶了个懒鬼好吃佬,半点都不济事,后来又娶个陈氏想打擂台,那陈氏聪慧倒是真的聪慧,可私心和小聪明也是真多。
孙淑人就道:“日久见人心,她壮年死了,留下这么些儿女,不早娶一个,谁来操持?你也是个心善的,还那么早巴巴的跑过去帮忙,也不看看那日我们姝丽小定,她和那四房那个在一旁嘀嘀咕咕,袖手旁观。”
“淑人,人都死了,我还在意那些曾经的龃龉做什么。”
孙淑人当然是觉得这个儿媳妇也太心善了些。
婆媳二人正说着闲话,却说宫中罗美人却产下龙子,听闻开元帝龙心大悦,这位十五皇子让罗美人直接跳过嫔,封了昭仪,分位仅仅在惠妃之下。
芸娘等命妇都要进宫道贺,孙淑人喃喃:“这罗昭仪看来是真的受宠。之前费美人也生了皇子,可是只封了个嫔。”
费美人还是费家的嫡女呢。
这费家是昭贤皇后娘娘,当然,这昭贤皇后为人不如何,可他弟弟却是个军中好手,也是穆莳的榜样,不管人家家庭如何,人家自己争气,皇帝也要用他,你把他没办法。
新出炉的罗昭仪住在端华宫,这是是西宫第二的宫殿,屋檐高翎,仿佛振翅欲飞。
罗夫人喜的不行,“昭仪娘娘,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女儿叫湘君,如今还真的是小娘,皇上一向疼我,也愿意给我这个体面,你和爹只需安份就好,姑姑的话,您少听些,皇上这么些皇子,不是喜欢谁,谁就能坐上那个位置的。”罗昭仪觉得这话要和她娘说清楚。
罗夫人冷哼一声,“你怎么这么说,皇上喜欢你,那我外孙子就有可能。”
罗主事因为穆莳升了中书舍人,才成为侍郎,他早就恨穆莳恨的不行,若那宸王真的成了太子,穆莳岂不是又压了他一头。
罗昭仪却冷冷的道:“那您就把皇上看低了。皇上喜欢我,正是因为我本分,也不沽名钓誉,皇上对我这样好,我更不能让外戚们仗着我的名声作怪。娘,其实,我们罗家又算什么显赫之家,姑姑那样汲汲营营,却仍旧左右不了皇上,我算什么。”
她想和开元帝当夫妻,虽然名义上成不了,可是心里真的是把开元帝当丈夫看待。
虽然人人都说皇帝如何如何的冷酷,可对于罗昭仪而言,他对她却是那样的好,她腿酸的时候,甚至皇上还会替她按摩腿。
这样就够了。
罗夫人哪里敢拂逆女儿,忙道:“还不都是你爹,总和那穆三别气。”
罗昭仪笑道:“那也就罢了,穆三爷确实有凌云之志,也是国之栋梁,如今还是宸王岳父,爹也是,总和他置什么气。”
因此,即便罗夫人坐在前边,芸娘本以为过来会受到罗昭仪的冷落,没曾想,罗昭仪居然如此贤明大度,和她爹娘甚至姑姑完全不同。
整个端华宫都是谈笑风生,芸娘请完安就离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龙潭虎穴。
这大概就是开元帝和奉昭帝的不同,开元帝的妃嫔没有真的骄横跋扈的,即便是惠妃,面上也维持的很好,庞皇贵妃那也是爽利性子,皇上也不会偏听偏信。
奉昭帝时,宠妃外戚射杀别人的未婚妻,却半点事儿都没有,疼宠的昭贤皇贵妃,那也是个德不配位的。
开元帝宫中很少听到倾轧的,可见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后宫位份高的,要不就是伺候的好的,要不就是能够伺候好皇帝的,但若要生事,那却不成。
罗昭仪虽然春风得意,但是并未骄淫奢侈,反而有度为之。
惠妃见侄女儿这般,也不好指点什么,之前她借着自己是长辈加上,分位高些,时常指点罗湘君,这下罗湘君虽然位份在她之下,但也是九嫔之首,又有皇子,还有圣眷,日后谁靠谁还说不定呢?
因为罗昭仪的低调,芸娘进了宫回来之后,就没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反而把女儿姝丽喊过来,教她些妃嫔们的喜好。
“现在宫中,皇贵妃庞氏虽然位份最高,但是她却不是皇上最宠爱的,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都是她生的,不管怎么着,她下场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再有就是罗昭仪,如今风头正劲,但她丝毫没有骄矜,很本分很清醒的一个人,也不虚妄图名。”
姝丽道:“娘是想告诉我说在宫中要么就能生,要么就本分些。”
“是啊,宸王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肯定是要住宫中的,到时候免不了大家都会挑剔你,你怎么做,就是关键了。”
孩子不要完全指望嬷嬷们教导,她们到底是为奴婢的,在宫里最好就是不要让皇上厌恶了你,只要皇上不厌恶你,那你就能在宫里活的下去。
要学的可真多啊,可娘说了,天底下的女子,难道嫁到普通人家就真的是完全不用操心么?好在鹤儿哥哥是自己认得的人,那又有什么好怕的,父亲为了她能嫁的体面付出这么多,母亲也是如此,她有什么资格再说那样的话。
“娘,其实女儿一点儿都不想离开你和爹娘,如果鹤儿哥哥能住在咱们家就好了,还像以前那样在江南的时候那样。”
芸娘笑了出来,“那岂不是要招赘?傻丫头,皇帝的儿子,谁敢招为女婿呀。”
说曹操曹操到,鹤儿这个时候居然来了,芸娘当然留饭。
姝丽本想避开,还是鹤儿道:“妹妹,难道我来了,你就要走?”
这样一说,姝丽脸就红了,芸娘心道,这孩子以前还是个小孩模样,如今倒是有些小淑女的模样,反正姝丽年纪也不算大,她这个丈母娘兼娘也没那么古板。
“都在一处吃,你穆叔叔不在家,元澄呢去书院了,你们都是定了亲的人,有我在,断然不会叫人说闲话的。”
鹤儿笑眯眯的,“那是,娘是什么人啊。”
他又问,“您方才和妹妹说什么呢?若是有事,只管同我说,我虽然是要出征的人,但京里也留了人手。”
母女二人又哪里会把方才的话说出来,姝丽低头不语,芸娘则低头咳了一声,“你妹妹是担心你们呢,千里迢迢,那些匈奴人鞑靼人本就凶残,三国攻打大雍,我们真是担心的很。”
原来是担心他啊,鹤儿不经意间看了姝丽一眼,若说以前姝丽还是个小女孩,他当妹妹看,现如今,因为二人定了亲,再看姝丽,不免被她的美貌震的三魂飞了七魄。
席上鹤儿妙语连珠,试图打消他们的担忧,还对芸娘道:“前儿我得了些珠子,家中又无女眷,便送了过来给您。”
芸娘略微推辞一二就收下了,当丈母娘还有这好处呢。
什么叫一家有女百家求,她才享受到。
“我去外间坐坐,丽姐儿,你不是给你鹤儿哥哥做了荷包吗?快拿给他看看。”
姝丽红着脸让下人拿来,大家都知趣的出去,芸娘则坐的稍微远些,隔着竹帘往里看着,只要没有逾矩,说说话当然可以。
芸娘不知道为何有的人对女婿百般挑剔,她就没那个顾虑,反而巴不得鹤儿对姝丽好。
室内
“鹤儿哥哥,这是我缝的荷包,因为才学女红没几年,缝的不好,让你笑话了。”姝丽很不好意思。
鹤儿却开心的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看,“挺好的呀,小姝丽,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看不出几年,你肯定比娘的女红还要好。”
“鹤儿哥哥谬赞了。”姝丽挠头。
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女红再绣几年就比娘好,芸娘听的清清楚楚,不禁在心里感叹,臭小子,为了讨小媳妇儿欢心,娘都被你踩。
第223章
当他傻?(三更)
“你近来在做什么?若有什么想做的,又不好说的,只管同我说。”鹤儿一脸关心的看着姝丽。
他不能看人家年纪小点,就糊弄别人。
姝丽咬了咬下唇,又抬眸看了鹤儿一眼,“我喜欢扶桑娃娃,但是娘只许我买一套,说我大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原来喜欢扶桑的玩偶,鹤儿笑道:“成,那我就多送几套来,你总得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式儿的?”
还真问起来了,姝丽也就乍着胆子说了,她还悄悄的道:“不许让我母亲知道。”
这个“不许”就很有撒娇的意味了,鹤儿也听出来了,姝丽也是拿他当自己人,他内心一喜,好脾气的答应了。
“咳咳……”
外边响起了咳嗽声,鹤儿遂道:“我因有事要走了,若得闲了,再来看你。”
姝丽忍不住点头,害羞的说了声“好”。
待鹤儿走了,姝丽才用扇子扇脸,好热呀。
芸娘忍不住笑着摇头,又觉得真有意思,年轻的男女怎么样都觉得好,至于以前觉得鹤儿年岁比姝丽大些,可能说不到一起去,如今看来也不是这样。
男人如果喜欢这个女人,女人随便做些什么,他都会感恩戴德,如果男人不喜欢这个女人,那女人就是缝衣烧饭,男人也会觉得烦。
芸娘的婚事起初有波折,但成婚后夫妻二人一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也希望女儿也能和未来夫婿如此,此生她就没有任何夙愿了。
从宫外归来,鹤儿先去见了皇上开元帝。
开元帝今日一身道袍,狂放不羁的躺在地上,他时常这样,好像魏晋狂士一般,穿着落拓的大袍子,头发凌乱,哈哈笑笑。
鹤儿忙道:“父皇,儿臣不日就要走了,您可万万要保重。”
难得他正经说这些,他父皇却丝毫不在意,还呵呵直笑,“你小子天天晒太阳,在马上操练也不黑,可别给匈奴国的人抢去做了驸马,我听说匈奴的大汗有个女儿,二十五岁克死了四任驸马,”
哪有父亲这样说儿子的,鹤儿想,他果然是个不着调的。
开元帝却越想越乐。
……
姝丽在次日就收到了许多轻纱粉裙的扶桑娃娃,乐的学规矩的时候都忍不住翘起嘴唇。
飞絮如今在姝丽房中当差,知道这些官司主母肯定是不会说什么的,也忍不住打趣道:“宸王如今对我们大小姐多宝贝,现在太太和老爷也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