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胡先锋戴焕中 本章:第33章

    她关了灯,推开书房的窗户,像之前那些心烦意乱的夜晚一样,绻在靠椅里看外面的夜色。

    夜风时而吹进,她想点支烟,却想起某人还睡在她的卧室,一个回神,忙穿了拖鞋小跑回去。

    床头的小灯发出柔和的光。个把小时前,她和他就在这柔光下进行了暧昧的交流,但因为她,暧昧被迫中止。

    她看着床上的人,不无恍惚,人和人的缘分如此神奇,又如此脆弱。曾几何时,他们从陌不相识到亲密无间,可这种亲密能持续多久?真正了解一个人有多难?如果她自以为的了解在现实变数面前被击碎,她还有勇气和能力将碎片复原吗?

    她把空调温度调高,在蒋攸宁身边躺下。她近距离看他的眉眼,感受他均匀的呼吸,他一定是太累了,高强度的工作,超负荷的压力,还要为了见她开车赶数百公里的路……

    应该吃完晚饭就带他回来休息的,而不是和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不无懊悔,心中却柔情四溢,忍不住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好的不好的就等醒了再说吧。她抚上他的腰,意识到他全身□□,自己不好趁人之危,就只轻轻地搭着。

    。

    她闭上眼睛,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

    蒋攸宁在陌生的床上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睁开眼,床边放着他的贴身衣物,摸了摸,是干燥的,替他准备的人却不在。

    他穿好,洗漱完出去,阳台上传出呜呜的风声。于燕一手握着吹风机,一手拍着他挂着的T恤,正在替他吹干。

    他走过去,她调低风速:“醒了?桌上有豆浆和小笼包。”

    “你几点起的?”

    “六点,今天阳光很好。”她手上动作不停,“虽然脱了水,但一晚上还没干透,小件的容易吹,大件的要再等等。”

    蒋攸宁再走近些,发现她还是侧脸对他:“你怎么不看我?”

    “非礼勿视。”她笑,“你还光着。”

    “在家里光着不影响市容吧。”

    “不影响,但我怕自己脸红心跳。”

    “……”

    “你先吃早餐吧。”

    “不饿。”

    蒋攸宁看着她,她还是扎着不高不低的马尾,却难得穿了套浅色的衬衫裙,在晴朗的光线里,她的发丝晕开淡淡的金色,侧脸的轮廓有着朦胧的雾感,美得清新靓丽,又梦幻得不真实。

    昨晚久等未果的遗憾席卷而来,那些断开的旖旎的念头瞬间接起,他拿过她的吹风机,拔掉插头往客厅走。

    “?”于燕追过去,他却已将吹风机放好,而后腾出手来拥她入怀,吻住了她的唇。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莫名,微微睁大了眼睛。蒋攸宁单手搂着她,身体与她紧紧相贴:“你没骗我,心跳的确很快。”

    于燕趁机逃脱他的吻:“怎么大清早就来这个?”

    “因为昨晚被浪费了。”他问,“什么电话这么重要?”

    他左等右等她不回来,裹着被子去书房,几次都听见她沉闷的语气,想着等她回来慢慢问,结果自己没撑住。

    “工作上的。”于燕搪塞,又转移矛头,“可后来不是你先睡去的吗?是单方面宣告终止。”

    “那我再单方面宣告重启。”他眼神直白,语气却懊恼:“按理来说,我这个年纪,不应该忘记比睡觉更重要的事。”

    于燕笑:“说明你昨天太累了。”

    “我现在休息好了。”他像是为了要证明,轻轻蹭她的鼻子,“保证下不为例。”

    于燕被他蹭得又痒又心软,想拉开距离却被他以吻封缄。和前几次不同,此刻的吻更具侵略性,于燕承受着,顺着他的牵引,攀上他的肩颈,触到他紧实温热的肌肤。

    蒋攸宁很快把她抱进卧室,压上去的那刻,她还想挣扎:“不是说今天去郊区兜风?”

    “还早。”

    “早上出发凉快。”

    “天气预报说是晴到多云。”他解开她腰间的暗扣,脱下裙子扔到一边,于燕诶了声想起来,被他牢牢扣住,她哭笑不得:“男人是不是早上都会兴奋一点?”

    他没有回答,轻咬她的嘴唇,双手开始探索。她在床上会露出俏皮的一面,他喜欢,却难以招架,只能软硬兼施,先分散她的注意力。

    过了会儿,身下的人眼神迷离,抬手摸到了他的裤边,他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动作也变得急切:“你的衬衫扣子都是这么难解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都能被锁?(微笑)

    大家都觉得车没开,JJ的审核却说车速太快。

    ……不得不服

    50.决绝

    50

    于燕和蒋攸宁度过了确定关系至今,最无聊也最卿卿我我的周末。两个人坐同一辆车,吃同一顿饭,睡同一张床,分别时还是觉得时间不够。于燕想,能让人在细碎的日常中收获简单的快乐,大概就是恋爱的好处之一,至于坏处……最明显的应该是自己变得幼稚:她会贪心,会撒娇,也会耍赖,尤其是当她周一从只有她的房间醒来,竟然会感到失落。

    她失神地盯着闹钟,直至它第三次响起,才如梦初醒般下床洗漱。看着镜子里未施粉黛的面孔,她难过地想,她许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周六不可能无限期延长,温存过后,该上的班还得上,该见的人也还得见。

    方成彬主持的早会正常进行,结束后,人事部将加盖公章的公示文件张贴在通知栏。上午十点,所有同事收到了关于此次人事调动的具体内容和考评细则的电邮,于燕仔细浏览了新领导的简历,总部过来的罗方明年仅三十六,履历却丰富得足有两张A4纸,至于调任总部的方成彬,于燕看着他十余年的经历概述,其中的光鲜不乏有她和他的共同交集,而当她看见考察期间意见数那栏是个醒目的“零”,她既对此嗤之以鼻,又不免感到心凉。

    桌上的电话响起,她接听。

    “去华中分部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方成彬的语气一如既往。

    于燕没做声,他又说:“这事急倒是不急,其他分部的人选也没报上去,但我需要知道你的态度,如果你放弃,我得考虑其他人。”

    “……”

    “哑巴了?”

    “……”

    “尽快给我答复。”他挂断,对她的犹豫很是不满。进总部的竞争有多激烈,她不是不知道,之前他属意刘仁美去总部培训,她还不服气地交了两份差来邀功,结果现在为了点私事和他闹情绪,连主任也不叫。

    他不无烦躁地往后一靠,胡乱地想了很多。

    他自诩不是封建古板的男人,也向来欣赏优秀的职业女性。以前和胡惠谈恋爱,两个人都忙,却忙得苦中作乐,他喜欢她对工作的认真,也心疼她一边加班一边软软糯糯的抱怨,于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他比她更拼命,直到成了她的领导,才心安理得地把她娶回家。

    刚结婚的那几年的确是圆满的,可圆满过后是冲突。她会因为他回家没洗手就抱孩子而生气,会在孩子过生日把第一块蛋糕给他而不满,她对孩子的占有欲远胜过他,哪怕上床睡觉也还在念叨要给她报什么兴趣班,她渐渐不明白,也不关心他在外面忙些什么。久而久之,他开始厌倦回家。

    于是,下班后的他不是在酒桌,就是在办公室。新闻组的忙碌自不必说,人物组的加班大军,总少不了两个铁娘子。共事许久,他摸清她们的脾气,刘仁美事事要争,摆在明面上,于燕则和惠子相像,既要打工赚钱,又掺杂着点职业理想,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和广告商接触时,有人开玩笑说他手下两名女将,一朵是红玫瑰,一朵是白玫瑰,他反感这类比喻,却下意识地拿她们和胡惠比较——他竟开始后悔让胡惠在家,仿佛是自己是摧残了一朵鲜花。他越这样想,越不敢面对胡惠,见面时间越少,再小的矛盾也凿出了疏远的鸿沟。

    他的生活,就是在这样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往旁边延伸出了岔路。

    他当然不爱刘仁美,但她漂亮、热情、目的性强,即使她替他倒一杯茶的动作都那么做作,但他明白她的心思,这心思,光是想想都让他感到刺激。

    刘仁美当然也知道他有家室,但她愿意和他交流、倾诉,给予额外的温情。于是他们在他的办公室接吻,在他的车上喝酒调笑,他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她也不需要,于是,他们都默认这是场游戏,也越来越明目张胆,在被同事察觉后,他甚至有了和她假戏真做的冲动,而当她去了约定的酒店,和他在床上开始前戏,他却接到了惠子的电话。

    惠子在电话里说,孩子发烧了。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身上的人,去医院的路上,他懊悔、自责,备受煎熬,却在赶到后遭受到胡惠的谩骂,他一一受着,她却变本加厉,最终,他的愧疚被怨怼和倦怠击溃。

    他和刘仁美宣告结束,但公司里不只她一个漂亮女人。公司里的不行,外面还有,年轻的、听话的、乖巧嘴甜的,可以排队让他挑。

    他一面放纵,一面克制,他告诉自己,他在等胡惠改变,但胡惠变得愈发冷漠、孤僻、也愈发想要逃离。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偷情能瞒过很多人,独独瞒不过她。

    她下定决心要离开。

    家成了她的桎梏,他成了她的噩梦。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

    可他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孩子是她和他的,她带不走,家是为她买的,她不住谁住?也是她用那双倔强而心灰意冷的眼睛瞪着他,他才惊觉,他是如此地爱着她,而偏偏是他的爱,伤她最深。

    他不想离婚,不想她外出工作以谋求离婚的资本,他要控制她,征服她,却独独忘了尊重她。

    ……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方成彬睁开眼睛,微微皱眉。

    “罗方明是个关系户!”刘仁美怒气冲冲,“他在总部闯了祸,挨了处分,凭什么到这里当主编!”

    “他的成绩你没看到?”

    “我看个屁!尽挑好的说。他为了博眼球,颠倒黑白,把被□□的女孩写成仙人跳的主谋,这事怎么不说?”她情绪激动,“他就是个骗子!他收了黑心钱的!”

    “那是他刚入行犯的错。最近的处分是他手下的人和印刷厂对接不顺利,他是连坐,不负主要责任。”方成彬语气冷硬,“你倒是什么都能打听得到。”

    “我要能打听得到,怎么现在才知道空降的是他?难怪你们连半点风声不露,怕我们要起义是吧。”

    “起什么义?除了你谁会知道这些?”

    “我去告诉于燕!”

    “刘仁美!”

    “怎么,你心虚了?你也知道你拿华东分部的前途换你进总部的机会是多么不齿了?”

    方成彬压着怒火:“你要注意分寸。”

    她轻蔑地笑:“抱歉,我不知道什么是分寸。”

    她转身要走,被方成彬追上去扯住胳膊:“罗方明的背景大,人脉广,他来这里,不会全是坏处。”

    “你自己信吗?”

    “那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我改变不了,我只想告诉其他人,他们拼死拼活不如别人拼爹。你的位子,我坐、于燕坐、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坐,都可以,唯独罗方明不可以。”她看着他,“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人渣,但因为你工作干得漂亮,所以你至少算个有用的人渣,但你让一个连新闻的真实性都不在乎的人当我领导,那我辞职。”

    “自从你攀上王律师,明显硬气了不少。”方成彬不屑,“不是谁都会听你的。”

    “我不需要他们全部听我的,只要于燕走、老胡走,接下来光是任务都得重新排。”

    “于燕不会和你一样,我安排她去了华中。”

    刘仁美愣了愣:“调岗?”

    “是升职考核的一部分。”

    “哈。”她突然笑出声,“所以你其实早就做了决定,看来还是亲疏有别。”

    方成彬没有理她的冷嘲热讽,有背景的靠背景,有实力的靠实力,而人品,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是丑陋的,也是现实的,如果说刘仁美和于燕在工作能力不相上下,那么当刘开始蓄意接近他,她就已经变得不可靠:“你可以骂很多人,但不要以为自己多高尚。”

    “我从不觉得自己高尚。”刘仁美不知多少次见识过男人的精刮,“我自轻自贱,所以才能吸引卑劣的你。”

    方成彬不为所动,转到正题:“罗方明这个人,你不一定惹得起,哪怕你辞职,除非转行,否则重新在圈子里找工作,行不行也就一句话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几天你尽可以找你的男朋友发泄发泄,吃几顿烛光晚餐,但通知已下,谁都不可能打自己的脸,你不想引火烧身,就管好自己的嘴。”

    刘仁美听了,半晌没说话。最终,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沉默地甩开他的手。方成彬点到即止,转身拿了杯子倒水,门却被敲响。

    他眉心又皱起,转身却瞧见童珊,脸色刷白地站着。

    “你来干什么?”

    “辞职。”

    “辞职先找直属领导。”

    “我会去的。”她说,“我来这儿是想先告诉你,如果你不做决定,我会把孩子打掉。”

    方成彬动作一顿:“你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把门关上。”

    “我说完了。”她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转身出了门。

    。

    于燕看见童珊,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红肿,仿佛从哪个可怕的地方逃窜出来,额前的头发半湿,乱糟糟的,显得狼狈不堪。

    于燕以为自己会发火,但开口第一句却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童珊抬头,眼中噙泪:“燕姐……”

    她不允许自己心软:“你要哭就哭,哭完了我们再好好谈。”

    童珊抿唇,这动作让她看上去不像二十八,像十八甚至更小。

    于燕忍住,先走过去关了门,再去饮水机边兑了杯温水。童珊接过:“你这周要出差?”

    “周三出发。”她让她在小沙发上坐下,等她情绪平复,听她说,“我要跟你说事情的经过吗?”

    “不用,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之后的打算。”

    童珊说:“如果他离婚,和我结婚,那最好。如果他不离,或者不结,那我去医院做流产手术。”

    “好。”

    “燕姐。你看不起我,对吗?”

    “对。”

    “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我刚开始甚至不知道图他什么。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就是这样的命。”她忍住泪意,声音哽咽,“一个只会嘴上对你说很好,但在一起很多年也不见他努力赚钱的男人,一个事业有成,但泄完欲就不想负责的男人,都不是真的对我好,可我没办法,事情发生了,就只能争取最大的利益。方成彬和我只是一次,就在床上对我好了一次,但因为我有了孩子,就可能得到一辆十几万的车,或是一套几十方的公寓……还有比这更容易的买卖吗?”

    “这是他跟你提的?”

    “是。但前提是我不要孩子。可如果我不打,借此要挟,得到的岂不是更多?”

    “童珊!”

    “燕姐,一个人生活真的好累。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们理解不了彼此。我想在我还年轻貌美的时候吸引一个条件不错的人,可惜吸引不到。我甚至还想追一追陈摄影师,但你一直阻挠,我也只能算了。现在,我一只脚踏入了深渊,另一只脚是也踏进去,还是扯着它出来……我也在等一个答案。”

    于燕隐隐猜到了什么,刚要问,她已经先她一步:“我找过胡惠了,她说,我是这么多年,第一个找上门的小三。”

    “……”

    “燕姐,你会站在胡惠那边,还是愿意帮我?”

    “……”

    “你当然不会帮我,因为我是个坏人。”

    她说得轻飘飘,于燕却脊背发凉。

    她看着她木然的神色,心里的那道墙在无声崩塌。这么多年,她把童珊划入自己的地界,尽量护她周全,但她并不需要,反而因为她的保护变成了一个懦弱的人,现在,她要离开,于是亲手推倒了这道墙,同时变得决绝而残忍。

    她想起胡惠,想到方成彬,想起和她提过的关于陈越的种种……她想辩解,想驳斥,周遭却寒意阵阵,哪怕话到嘴边,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51.坦白

    51

    自从蒋攸文提出搬家,他就有意减少回家次数,加上今天诊所全部约满,VIP也得排队,他连上了三台,供母亲差遣的车夫就换了人。

    蒋攸宁把侄子从钢琴班接回,路上听他抱怨怎么不骑突突突的摩托车。他一直想坐,但年龄太小,大人总不答应,如今蒋攸宁买了辆铁皮四轮,他的心愿又落了空。

    他表情忧伤,嘴上又念叨不停,蒋攸宁只好带他去逛玩具店,最后买了两把模型枪才哄得他露出笑脸。到了诊所,张菲抱过儿子,又接过家里送来的点心:“大哥,你坐会儿吧。”

    “不了,我去趟机场。”

    “机场?”她开玩笑,“去接嫂子吗?”

    “不是。”

    “哦。”张菲悻悻,没再多问。尽管她十余年前就已和蒋攸宁认识,但她总觉得他很难相处。算起来,她和他接触最密集的时期是在学生时代,那时她一和蒋攸文吵架,就要通过他哥打探消息,等到嫁进来,再吵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凶了,她对蒋攸宁就少了依赖,多了尊重和敬畏。

    从诊所出来,蒋攸宁赶到机场,很快看到了要接的人。戴秋娆戴着草帽和墨镜,身上是条墨绿色的无袖裙:“诶,这样看上去像不像女明星?”

    “不像。”

    “没品位。”她打量他的新车,“可以啊,装备升级,看来是准备成家置业了。”

    “有车会方便些。”

    “那肯定。”她掏出镜子补妆,“你这车空间还挺大,坐着挺舒服,多少钱?”

    蒋攸宁报了数字,她轻笑:“下了血本啊。”

    他看她:“你不也是?”

    “我这才哪到哪?一张脸上的化妆品加起来不过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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