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晚星沈和微 本章:第15章

    沈文华认为,由此产生的爱情没有任何美感,只有动物的本能。

    沈兆岭宠他,肯给他试错的机会,沈文华也如愿找到了与自己默契十足、性格完全互补的Alpha,只是匹配度不高。

    可怜的百分之三十五,单看数据,只能说勉强可以做个不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同事。

    但他们顶着不被看好的言论,顺利地恋爱,结婚,生下沈和微,各自发展自己的事业,一直维持着美满的家庭。

    到第十五年,旁人都把他们当作模范夫夫的时候,沈和微的Alpha父亲,在一次长途出差中,遇到了跟自己匹配度达百分之八十的omega。

    从迅速陷入热恋,到他与沈文华提出离婚,前后没用两个月。

    对方对财产分割没有异议,净身出户,两人和平离婚。

    现在,他组建新家庭,也已经十多年,育有两个Beta,一个omega,对沈和微,也常常关心,只是沈和微没回应过。

    沈文华以前还经常提醒他,给他爸回电话,现在也不再强求了。

    从前,沈文华只是知道,沈和微对信息素的排斥,因为他的Alpha父亲,因为沈和栋,可他不知道——“可我不知道,你都这么大了,还会因为这种原因,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你自己看看,是讨厌晚星,不想跟晚星在一起的样子吗?刚分手的时候,你的不正常,姑且算作信息素对你的影响,没办法,可你自己又真正开心过几天?”

    “我们叫你回家吃饭,去临市看你,出国看你,也都是信息素叫你拒绝的吗?走不出分手带来的情绪,把过错全部推给信息素,这不应该是你处理问题的方法,不成熟,太幼稚。”

    说完,沈文华就态度强势地带沈兆岭去休息,留沈和微一人,久久地立在书房的门边。

    第二次去医院,沈文华还是跟着去了。

    他确实对沈和微有诸多不满,可更是沈和微的父亲,不愿意沈和微为已发生的过错付出太沉重的代价。

    他在爱上陆晚星,或许早就爱上陆晚星,沈文华看得出来。

    初步讲完治疗方案,陆晚星跟着护士去换下检查时穿的病号服。

    知道沈和微就是那个“未完全标记”的始作俑者,医生又问了沈和微几个问题,最后道:“那他的信息素……”

    沈和微道:“信息素确实不太正常。”

    医生“嗯”了声,沈和微又说:“有时明显,也有完全感受不到的时候,是跟那个药抑制腺体活动有关系?”

    医生愣了愣,奇怪道:“有时明显?你感觉得到他的信息素?”

    一些两人在床上的纠缠片段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中,沈和微镇定道:“是。”

    这是什么问题。

    如果他感觉不到陆晚星的信息素,如果不是陆晚星的信息素跟他匹配度那么高,他为什么一直跟陆晚星上床?

    “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向外分泌过信息素了。”医生一字一顿道,“从两年前,被试图标记却没完成那天开始,你说的信息素……我看更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沈和微也并没有笑。

    “什么意思?”

    医生简单道:“他两年多没向外分泌过信息素的意思。每个人身上都有味道,来自皮脂腺分泌物,来自香水、洗衣液、沐浴露、化妆品,你闻到的,可能是其中任意一种,唯独不可能是信息素。”

    陆晚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完后,也跟着糊涂了,之前的医生没跟他说过这个,问道:“可我自己真的一直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是为什么?”

    “在你的身体里,你当然能感觉到。”

    “信息素不是香水,你们出生证上写的味道,只不过是系统分析过成分之后,选择了资料库里最相近的那种东西,浓度又低,哪有那么分明,散在空气里,谁又敢说能分辨得出小苍兰和鼠尾草?”

    “况且,相信大家都知道,现实生活中,朱丽叶玫瑰的味道,几近没有。”

    从昨天到今天,医生想想也能知道这两个人大概是什么故事了。

    他年纪大了,对陆晚星打的那24针无法无动于衷,沈和微又几乎是从少年时期,有任何头疼脑热都在他这里,没忍住,又说了几句。

    “身体确实不能缺少信息素,可它是微量的,不是天天要吃的大米饭。”

    “除了标记、易感期和发情期之外,它确实还会在其他方面对人产生很大的影响,但它不会控制人。人是进化过以后可以由理智和情感支配多数行为的高等动物,没那么原始。”

    “年轻人不要太固执,也不要太死板,感情就是感情,没听过个个都要追求柏拉图精神恋爱的,把信息素和感情分裂,是什么否认自我的做法?”

    认为今天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医生最后看了看沈和微配合做的几项检查,对沈文华道:“之前的情况,现在都已经很清楚了,小沈总的腺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鉴于他的信息素峰值,在婚后马上恢复了平稳……这么理解吧,分离焦虑听过吗?儿童多发的心理问题,虽然因为影响到信息素,表现出来更严重一些,但还是靠自己努力克服,不需要用药,用药也没用。”

    第19章

    晚星

    沈文华找的医生给的治疗方案,与陆晚星两年前就听过的如出一辙。

    给他打了两年高价“消解剂”的海城友谊中心医院,虽然医疗设备落后,但医生其实还算靠谱。

    复查结果出来那天,对着毫无改善的Alpha信息素残留量,陆晚星承认,他对早就警告过自己的医生有无故迁怒的情绪。

    毕竟,经过一通折腾,终于诊断出B类信息素敏感之后,人家首先提出的,就是目前的方案。

    只是陆晚星当时没有考虑,独断专行选了24针“消解剂”。

    手术的原理,简单来讲,就是脱敏后割除。

    因为手术的对象是腺体,所以对执刀的医生的技术有很高的要求,期间各种用药量追求极致精密,风险也大。

    与此同时,最大的问题,是需要当时试图标记他的Alpha的配合。

    即在手术中,为腺体提供足量Alpha的信息素,使它放松警惕,在不影响腺体其他区域的同时,割除之前未完全标记时接受了信息素的标记块。

    它与完全标记后摘除腺体手术的最大的不同,其一是患者只失去了腺体当中的一小部分标记块。

    对身体有影响,但只要术中操作无误,术后恢复良好,以现在的医疗手段,完全可以保留腺体,恢复正常生活。

    其二,因为要在术中保留腺体活力,所以需要足量的Alpha的信息素。这也是陆晚星当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方案的原因。

    “手术后正常恢复,不会影响后续的标记、怀孕。如果你们担心的话。”

    沈文华立刻说:“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我们担心的,是手术的成功率,和后续可能的后遗症。”

    “手术同意书上都有,很全面,你们看过之后,没有问题再签字。”

    沈和微看到第三行,“麻醉期间的各种操作可能引起组织出血、神经损伤、创伤,甚至呼吸心跳停止等危及生命的风险”就让他眉头紧皱。

    医生解释:“我不该说这话,但出现的概率确实比较低,只是一些常规的提醒。”

    沈和微没说话,另一边,已经看完了同意书的陆晚星问:“Alpha的信息素,你们打算怎么收集?”

    医生言简意赅道:“获取腺体细胞、培养腺体细胞、收集细胞产物。”

    跟友谊中心医院的医生说的一模一样。

    陆晚星昨天之所以还问有没有别的办法,就是因为这个。

    获取腺体细胞,说明沈和微也要开刀,开没必要的一刀,被剜肉取血。

    有关于腺体的手术,都是慎之又慎,对多数人来说,只要还有转圜的余地,都不会对这个地方动刀。

    何况沈和微是信息素评级为S的Alpha,虽然医生否认它对人的控制,可沈和微在谈判桌上的无往不利,难说没有信息素的加成作用。

    沈家对他寄予厚望,肩上负担着整个家族的兴旺。

    而且,医生补充,为了最大程度地保证细胞活性,从而保证细胞产物,信息素的质量,麻药的量不会很足——麻药的量会很少。

    可想而知,是怎样的痛苦。

    沈和微淡声说:“没问题。”

    医生下意识又看了沈文华一眼,沈文华表情严肃,但还是说:“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没有任何意见。”

    这个手术非同小可,不是同意了方案。就立刻能做。

    要等到Alpha的信息素收集充足,可以应对手术中出现的各种意外导致手术时间延长的情况。

    而收集信息素,第一步需要从沈和微的腺体中采集相应的细胞,为此,要提前住院三天,服用相关药物,术后静养一周。

    沈和微一周后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出差。

    医生也说,陆晚星刚打完消解剂,就算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也该在体内保持微弱活动的腺体被强行麻痹了太久,眼下不是合适的手术时间。

    再等等是最好的。

    他提醒沈和微,近期最好禁烟禁酒,保证良好作息,还有——鉴于他提到自己最近的出差,建议他,不要跟被自己半标记的omega分开太久。

    沈和微冷声道:“我没有分离焦虑。”

    “……我是说,你的omega需要你,离开太久,对他的身体不好。你们结婚也有一年多了,相信你也有体会,他离不开你。”

    沈和微的脸色几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诊室。

    暂时了却一桩大事,沈文华也不愿意再事事插手,打电话跟沈兆岭打了声招呼,便各回各家。

    沈和微的出差时间不长,只离开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结束工作,他没有过夜,搭红眼航班回了海城。

    陆晚星在画室画画,家里只有那一个房间亮着灯,暖黄色的,透出暖意。

    沈和微径直走过去。

    陆晚星也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说:“这么晚,累不累?”

    沈和微说“不累”,走过去看他的画,陆晚星已经起身,说:“那也该休息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沈和微不再回答问题,只握住他的手腕,没让他再走动,垂眸定定地看他。

    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相闻,陆晚星几乎是在沈和微的怀里。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要做吗?先去洗澡吧。”

    沈和微的心头涌起一阵疲惫。

    会诊室里的每一句话都还清晰,挑明的不只有陆晚星的病情,恐怕还有他的内心。

    像他曾反问过的,如果他感觉不到陆晚星的信息素,如果不是陆晚星的信息素跟他匹配程度太高,他为什么一直跟陆晚星上床?

    为什么他婚后跟在临市一样,抱陆晚星那么紧,只是吻陆晚星,都憋得要爆炸?

    为什么,分手后,他不提陆晚星,又总打开新好友的申请列表?

    沈和微发现,最近的自己跟陆悉一样,很想问陆晚星一句,到底在想什么。

    他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看不懂陆晚星,因为陆晚星这段时间以来的平静,和毫无波澜。

    他甚至觉得,陆晚星像去复查那天哭着冲他说“你知道什么啊”,都比现在要好。

    连沈文华都比陆晚星本人的情绪波动大。

    “你不生气吗?”窗外是四处蔓延的黑夜,屋内的几束灯光倾泻下来,气氛胶着,沈和微终于说,“你应该生气,应该骂我,怨我,狠狠地揍我。”

    “把你的不满表现出来,希望我怎么做,怎么道歉,我都可以,只是别再这么别扭。”

    陆晚星沉默了片刻,也抬起头,与他对视道:“别扭的人是你吧。”

    半分钟后,他把手腕从沈和微手里拿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掌心,语气变弱,有些困扰地说:“我明白,你可能觉得,我应该委屈。但是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委屈,那些事情过去了,我不想再反复去提,因为没有提的必要……提起来,只是重温痛苦。”

    “对你来说,这是一桩新闻,可对我来说,已经发生了两年多,再多的情绪,都足够被抹平了。”

    “至于生气,沈和微……我承认,我恨过你几天。”

    “诊断结果出来以后没多久,我听陆悉说,你们要结婚了,那时候,我恨过你几天。”

    恨沈和微的翻脸比翻书快,恨他跟自己分手不久,马上又跟自己那样关系的哥哥结婚,恨他无忧无虑,自己却蜷缩在出租屋中,成为寒冬中的一只蚂蚁。

    可是,陆晚星也是个成年人,他也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爱过沈和微,跟沈和微无所顾忌地上床,并且把那认为是沈和微对他的爱。

    他没考虑过爱可以很短暂,更没做好自食上床带来的恶果的准备。

    他自己也有责任。

    事情发生了,陆晚星认为,应该去找解决的办法,而不是一定要分出个谁对谁错。

    何况,在沈和微连他的电话都不接,微信的好友申请,他看到过几百次,却没有一次肯发发善心地通过的前提下,对错又有什么作用?

    他收到的微信好友申请,其中的几次,是陆晚星痛到神智不清,又有几次,是陆晚星真的没有来钱的地方,要被饿死了。

    陆晚星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如果可以,陆晚星也想他们之间永远不要挑明这些往事。

    如果消解剂真能起到一点作用,减弱沈和微对他的标记程度,那么他们保持婚姻的情况下,正常生活是完全可以的。

    对沈文华来说,陆晚星是沈和微此前未曾谋面、无奈联姻的新婚omega,对沈和微来说,他们也只是简单地有过一段。

    至于陆晚星从中得到了哪些教训,他无意展示,更没想过因此得到什么弥补。

    能保持刚结婚时的状态,是陆晚星最希望的。

    迟来的同情或懊悔,只能徒增双方的烦恼,事到如今,说委屈,讲生气,也没有意义。

    “什么叫没有意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晚星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一如沈和微的记忆,刚在一起那段时间,他独立的同时又娇气得很,还爱粘人,手指被美工刀划破了,贴着创可贴残废了好几天,要沈和微抱他,明明自己都可以吃饭,却让沈和微喂他吃水果。

    沈和微对他摆严肃冷脸,他也不害怕,红着脸理直气壮地对沈和微说自己被他“迷得腿软”。

    现在,陆晚星说,那24针消解剂的痛,如非必要,他其实本不打算再提。因为没有意义。

    “既然你说出来了,我也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现在对你真的没有什么不满,你愿意配合这样的治疗,我只觉得感谢。”陆晚星说,“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家人。”

    “结婚以后的这一年多,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平静,最安稳的生活,除了打针之外,没有因为缺乏信息素而痛苦过,不用为温饱发愁,也有时间和精力全心画画,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这都要谢谢你。”

    毕竟,阴差阳错地结婚之前,陆晚星已经做好消解剂不管用就静静等死的准备。

    沈和微听懂了他最后没说出来的未尽之意,因为他隐藏的决绝而后心发冷。

    陆晚星留给他的怎么会是少言寡语跟温和顺从的印象,此刻,连沈和微都几乎要被他说服。

    “而且……之前的事,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陆晚星不知想到什么,神情温和了许多,很慢地轻声说,“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也说过,婚后的生活还算让你满意,我们就这样下去,不是挺好的吗?”

    沈和微总感觉哪里不对,道:“这样下去,哪样?”

    他注视着陆晚星,看他跟自己交谈时认真的、诚恳的表情,连自己也没想到地发问:“你说过,不在乎跟陆悉的关系,那我呢?”

    对于也曾站在高地上肆无忌惮地伤害过陆晚星的沈和微,陆晚星还在乎吗?

    可刚问完,沈和微又无端端想,他不着急,这问题的答案,可以等等再听。

    陆晚星被他捏着后颈吻了许久,两条胳膊也渐渐攀上沈和微的肩膀。

    自从复查那天开始,两个人就没有过,沈和微很快就感觉无法忍耐,听过陆晚星刚刚“就这样下去就好”的想法,把陆晚星抱回了卧室。

    手术时间最终被定在年后,沈和微的秘书室负责提前安排好工作时间,所以他年前比平常繁忙好几倍。

    除夕那天,白天也没空,晚上才回家,沈和栋一家都在,还有其他的或远或近的亲戚。

    沈和栋不知道他们最近的事,只知道沈和微在安排年后的空余时间,以为他计划度假。

    这可是一桩新鲜事,见他回来,过去调侃了几句。

    沈和微也没解释什么,只问:“陆晚星呢?”

    “在那边看他们打牌。”沈和栋道,“反正你爸在哪,他就在哪。”

    沈和微道:“什么我爸,没大没小。”

    沈和栋笑道:“你知道什么,人家不想显得辈分太大,在外面还怕露露叫爷爷把他叫老。”

    两个人“爸”来“爸”去的,沈和栋想起最近格外烦人的陆泽荣。

    问沈和微:“托人带了好几次话,我见不见他?”

    沈和微道:“都行。”

    “……”沈和栋道,“不是,什么意思?他是你老丈人,不是我老丈人吧,之前不是还看你挺给他面子,最近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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