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徐楚河王鸣成宋时然 本章:第58章

    “总之你自己当心,万一陆鸣荣有个好歹,说不准那女人真能做出什么事来。”徐楚河跟他想到了一块去,提醒他。

    陆鸣殊点点头,并不怎么在意:“知道,我有分寸。”

    喝完酒回去已经是半夜,刚洗完澡又接到陆振赫的电话:“鸣荣情况不太好,你阿姨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也别放在心上,她那是气急了才满口胡话。”

    陆鸣殊真是受够了他爸这个样子。永远披着一层虚情假意的皮。

    但也正因为这样,藏在他心里多年的那个猜测进一步被证实。——陆振赫的确在当年就知道穆慈心想弄死他。

    陆鸣殊站在落地窗前,窗外霓虹闪烁、车辆如梭,这座城市上千万人,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热闹嘈杂。

    只有他,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唯一爱他的母亲很早就离开,后来有了顾浔,他又作死的把人给气走了。

    到了现在,终于没有一个人再愿意爱他。

    “所以、陆鸣荣要死了吗?”

    电话那头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砸在地上,紧接着响起陆振赫气急败坏的怒吼:“混账东西,你要气死我吗!”

    第132章

    落地窗上映出陆鸣殊的影子,光影明灭中,他看见自己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意。

    陆振赫还在教训他,陆鸣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后来实在不耐烦了,便直接把电话撂了。

    ——怕陆振赫骂得不过瘾,还要继续烦他,索性将手机开了静音。

    然后给微信的置顶联系人.道了。

    这段时间,陆鸣殊每天晚上都会给顾浔道一声,和每天那一枝花一样,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睡前的一个习惯。

    就像此刻,他心情明明糟糕透了,但仅仅只是看着顾浔熟悉的微信头像

    ,那满腔的躁郁似乎都平静下来,心里只觉得柔软。

    ……

    顾浔话总是不多,要他逼着才能泄出一两句甜言蜜语。但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在床上时却完全变了样子,那么凶,那么狠。

    陆鸣殊一点一点往上翻,像瘾.君子一样靠着那些虚假的甜蜜,沉入了梦境之中,难得做了个好梦。

    虽然说了再也不管陆鸣荣的破事,但第二天还是被陆振赫十几通电话叫回了陆家。

    陆鸣荣那一摩托将自己摔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穆慈心发了疯,藏着刀冲去秦家,差点跟秦峰同归于尽。

    秦家在这件事上理亏,两家家主面对面谈了半天,最后达成了协议,陆家不再追究这件事,而秦峰被连夜扭送出国。

    穆慈心却怎么也不肯答应,利益再大也大不过儿子,陆振赫的做法让她彻底寒了心,出不去门就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尽管两家都有意瞒着,但这事还是被爆了出去,高挂在wb热搜榜上,压都压不下去。

    外面已经传疯了,而作为这件事的最大获益者,陆家大少爷陆鸣殊却始终没出现过。

    这太不像话了。

    有人甚至开始阴谋论,说陆二少翻车事件其实是陆大少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废了自己这个弟弟,好一人独吞陆家家产。

    根本没谱的事因为沾上了豪门两个字,就变得狗血又可信,渐渐地有更多人相信这就是真相——

    哪有豪门阔少会为了钱去参加地下比赛的,傻缺么这不是?所以背后肯定有阴谋。

    陆鸣殊第一次看见这口从天而降的的大锅的时候,简直无语坏了。可不是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缺啊。

    但陆鸣荣特么的就是这么一个傻缺。

    连累他一起被骂。

    “唉。”陆鸣殊对着手机叹了一会儿气,给顾浔发了条消息,“阿浔,我这段时间有点事,可能不能过去找你了,但你要记得想我。”

    放下手机,陆鸣殊对着胳膊上的白色纱布,眸色幽深。

    中午他慢吞吞回来后就被他爸喊进了书房,先是挨了几十分钟的训,被从头发丝数落到脚趾盖,说他“没有责任心”“没有兄长样”,最狠的一句是说他连家人死活都不在意,枉为人。

    陆鸣殊一个字没吭,全程吊儿郎当地站在那盘头发玩。

    他爸就更生气,责令他今天就去把头发剪短:“一个大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做什么,娘们兮兮的!剪掉!今天就去给我剪掉!”

    “还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明星,全都给我断干净了,男人玩男人算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外面的人现在都是怎么笑话我们家的?!”

    陆鸣殊才不管别人怎么看,爱嚼舌根就嚼,只要没蠢得舞到他面前来就行。

    可他爸不那么想,大约是拿他这副油盐不进的鬼样子没辙,打完一棍子后开始改喂甜枣,试图好言好语劝他“迷途知返”。

    “鸣殊啊,你是家里的长子,陆家的责任本来就是该你担的,现在你弟弟又成了这个样,你就更得有个长子的样,别跟你弟弟似的乱来,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爸爸迟早是得把陆家交到你手上的,到时候家里上百口人,陆家的百年声誉,可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你以前爱玩爸爸不管你,年轻人嘛,冲动、随性,想尝试尝试新鲜玩意儿,这些都可以理解,也无伤大雅。”

    “但现在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收心了,别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趁早寻一门好亲事,这对你以后也是个很大的助力。”

    如果是以前,早在他爸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陆鸣殊就会马上反驳,而且必定会把他的那些大小情儿都拎出来跟他爸炫耀一遍,气不死他爸算他输。

    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

    可他现在心里藏了一个人,一边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顾浔是他的,一边又时刻防备着不敢泄露真心。

    否则他爸气不气死不知道,但顾浔一定会被弄死。

    在他爸这里,玩男人可以,但动真心绝对不行。

    更别说他现在已经约等于没了一个儿子,剩下另一个如果还死活非要和男人在一起的话,那陆家就等着断子绝孙了。

    他爸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知道了,但结婚的事还不急。”

    说是这样说,心里却在想:“亲事啊,亲事我已经找好了,就不劳您操心了。”

    他爸终于缓和了脸色,摆摆手说:“你去吧,这几天就在家里住下。”

    陆鸣殊胳膊上的伤就是那时候来的。

    当时他刚推开书房的门,穆慈心忽地从旁边冲了过来,手里的水果刀闪着寒光,直扎向陆鸣殊的胸口。

    要不是陆鸣殊躲得快,力气又比对方大,那刀说不定就得在他胸口扎实了。

    “陆鸣殊,都是你!是不是你找人害得小荣!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你去死吧!”

    “疯子!疯子!谁把这个疯子放出来的!”陆振赫闻声从书房出来,吓得脸都绿了,这个疯女人现在敢捅陆鸣殊,下次就敢捅他。

    “人呢,都死了么,还不赶快把这个疯子关回去!”

    闻讯而来的管家、佣人一股脑儿的拥上来,夺刀的夺刀,绑人的绑人,就是没人记得给陆鸣殊找药箱包扎伤口。

    他自己捂着胳膊站在一边,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只觉得荒唐和可笑。

    穆慈心就是个没长脑子的毒妇,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所以才生了个同样没长脑子的儿子。

    而他爸就是被这么一张蛇蝎美人脸给骗了,以至于让他妈含恨而终。

    其实疯的人何止是穆慈心。

    这个家里的人每个人都是疯子。

    包括他自己。

    “陆鸣殊你这个小畜生,你会遭报应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被扭送进客房前,穆慈心拼命扭过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诅咒他,“陆鸣殊,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下地狱陆鸣殊不怕,可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孑然一身的人,他有了软肋,他怕顾浔会因为自己而遭到伤害。

    他自己可以防着穆慈心,却无法二十四小时盯着顾浔。所以在这件事没彻底处理好之前,他打算不去找对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赌不起。

    伤口隐隐作痛,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陆鸣殊无声地笑笑,在对方的头像上很轻地亲了一口:“阿浔,我就当你默认会想我啦。”

    陆鸣殊在家住了一周,勉强将胳膊上的伤养好,结痂的时候痒得死去活来。

    白天还能忍着不去挠,晚上睡觉就做不了主了,往往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胳膊血肉模糊的。

    伤口本来划得不深,结果被这么愈合、挠破、又愈合、又挠破……的反复折腾一通,反倒比原来的看着还严重。

    从受伤第一天到伤口愈合,每次换药时陆鸣殊都会拍下一张照,攒在相册里。

    拍照片当然是想给某人看,想让某人心疼心疼自己。可真打算发了,他又很纠结——

    如果顾浔不闻不问,他会很难过,而如果顾浔因此担心了、他又害怕会连累对方卷进这些糟心事里。

    最后只好都攒着,安慰自己说:“没关系,等我重新把人追回来再看也不迟,到时候顾医生一定会心疼我。”

    第133章

    这一周里,穆慈心日日闹夜夜闹,搅得整个陆家都不安宁,陆振赫终于撕破了脸皮,决定把人送去疗养院。

    今天疗养院的车就会把人接走。

    那家疗养院在陆振赫的某个合作伙伴名下,陆振赫特地打过招呼,请对方务必“好好照顾”穆慈心。所以这女人大概会在里面被关到死。

    穆慈心哭天抢地,想去医院陪儿子,陆振赫却无动于衷。

    一个植物人的儿子和一个疯了的妻子,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甚至是大麻烦。

    美人迟暮,昔日的爱人成了领口上的饭粘子,只会让丈夫觉得丢脸,被毫不犹豫地随手掸走。

    陆鸣殊待在房间里听着楼上楼下的动静,那种荒唐可笑的想法又从心里冒了出来,像烈火一样将他的心烧成荒原。

    他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家、对陆振赫足够失望,可陆振赫却让他知道自己还能更失望。

    陆振赫的表现让他明白,如果今天躺在医院里的人从陆鸣荣变成了他,陆振赫的伤心并不会多一分,甚至会更干脆的舍弃他。

    这一刻他突然生出某种兔死狐悲的可悲,也真的开始同情陆鸣荣。

    也难怪妈妈临终前会再三叮嘱他:“陆家啊,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小殊,我的宝贝,你一定要小心……”

    陆鸣殊以前不明白,后来就慢慢明白了。

    午饭后,疗养院的车果然就来了,不管穆慈心再怎么挣扎,还是被塞进车里带走了。闹腾了一周的陆家终于安静下来。

    等一切尘埃落定,陆鸣殊慢吞吞地洗了手、换好衣服,去到门边换鞋。他爸站在客厅里问他:“你上哪儿去?”

    还能去哪。

    当然是去见心上人,他想顾浔快想疯了。

    好几次半夜从梦里醒来,他都差点顺着水管从二楼爬下去,好偷偷去见一见心上人。

    现在少了穆慈心这个威胁,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徐楚河找我有事。”

    徐家和陆家是世交,陆振赫虽然心里觉得徐家小子是个混球,但也不好直接拦着:“去吧,少喝点酒,早点回来,今天你生日,回来让阿姨煮长寿面吃。”

    关上门的那一瞬,陆鸣殊忍不住嗤了一声。真特么稀奇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陆振赫如此关心叮嘱。

    跨年夜当天顾浔不用值班,不过临下班时送来一只小橘猫,等处理完已经快七点半,医院里其他人都走光了。

    顾浔关了电脑,锁上办公室的门,从医院离开。

    走到门口,目光先于意识瞥向了不远处的咖啡馆——卖花的孙婆婆再也不可能出现,但咖啡馆门口用来招揽生意的陶瓷雕像上,却倚着个人,遥遥朝他望过来,手里拿着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阿浔。”他现在也学乖了,不问顾浔要不要他的花,而是像上一次一样、擅作主张将那枝花小心地放进了他大衣口袋里,“晚上好啊。”

    玫瑰开得极艳,让人不舍得糟践,顾浔纠结了一阵,到底没有把花取出来。陆鸣殊扬了扬唇,表情很是得意。

    “阿浔,我们好些天没见了,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的确已经很多天没见,花倒是一天没有落下,仍是上午、下午各送一次。

    若不是这样,顾浔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终于要放弃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瞥了陆鸣殊一眼,没搭腔。

    “不是故意不来见你的,陆鸣荣那个蠢蛋,就是我后妈给我爸生的那个儿子,骑摩托把自己摔成了植物人。”

    “我后妈疯了,我们陆家现在在圈子里沦为笑柄了,所以我爸把我拘在家里,生怕我也出去给他丢脸,还想要给我说亲。”

    分明是挺沉重的话题,陆鸣殊却轻描淡写的几句带过,只在说到最后那句时才掀了掀眼皮,偷觑着身旁之人的脸色。

    可惜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什么,也根本不在乎他和谁说亲、和谁结婚。

    陆鸣殊胸口像被人砸了一拳那样难受。

    “虽然我后妈被关进疗养院了,短时间内应该出不来,但你还是要当心。”

    经陆鸣殊这么一提醒,顾浔突然想到前段时间被人跟踪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他们陆家的事,怎么也牵扯不到他身上,便还是没说。

    “那该当心的人也是陆总,而不是我。”

    是啊是啊,我还差点被她捅死呢。陆鸣殊心想。

    没见到人的时候拍了几百张照片想要这人心疼自己,连两个人那啥的姿势都想好了,可真见了人,又不打算说了。

    还是同样的理由,无论顾浔在意不在意,最后难受的都是他自己。

    “所以阿浔这是在担心我吗?”他笑嘻嘻地问。

    这个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顾浔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抿了抿唇,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两人照往常一样,一前一后错开半步的距离。

    陆鸣殊是开车来的,但知道顾浔不想坐他的车,便每次都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然后陪顾医生走回家,再自己打车回医院。

    因为节日的缘故,街上比平时热闹得多,很多店铺早早就亮起灯,欢快的圣诞歌不时从两边传出来。还有扮成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在门口分发小礼物招揽生意。

    陆鸣殊哼着歌,心情很好。

    天气越来越冷,他今天穿了身白色的羽绒服,还戴了顶同样颜色的毛线帽。

    中间倒是有颗大红色的心,给他这身冷淡的行头平添了一点可爱的意味。

    他大半张脸埋在同样红色的毛绒围巾里,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冻得通红。

    因为冷,歌哼得断断续续,时不时就能听见斯哈斯哈的吸气声。

    忽地,顾浔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自己鼻尖上,紧接着就听身后的人兴冲冲跑到他面前,摊开的手掌上落着一片很小很小的雪花:

    “下雪啦!”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街道两旁,落在过往的行人身上,也落在陆鸣殊长长的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街头巷尾的店铺都放弃了喜气洋洋的新年歌曲,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嬉笑着推开街头那家面包店的玻璃门,往某个货架直冲而去,店里面包甜点的香味顺着空气飘得很远。

    身后,陆鸣殊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顾浔身上游走。

    雪越下越大,南方的雪融化得很快,落到身上没一会儿就变成雪水,照这样下去,没一会儿他们就会淋湿。

    “雪太大了,要不我还是把车开过来吧?”

    顾浔没吭声,陆鸣殊就把这当成了默认,急匆匆道:“那你等等,我马上就把车开过来!”

    第134章

    “滴——滴——”三分钟后,陆鸣殊从车里探出半颗脑袋,“阿浔,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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