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铮把她腰掐疼了,手劲儿没轻没重,“戒指摘下来还给程亦哲,戴着他的戒指,不避讳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们的关系能当真?”
宋韵气头上,学着他说话的语气,“关你什么事。”
许久,他思绪有些飘忽,摩挲着她软绵绵的唇瓣,“他碰过你这里没有。”
“大哥是君子,不像你趁人之危。”
“他是君子?”他指腹压住她软嫩的唇,“这儿是么,我会趁人之危是么。”
“别……疼。”
他草草挤灭烟头,低头,将她出口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尼古丁的味儿太浓。
分开时,两个人唇上都沾血。
看不清到底是谁咬谁,两個都受伤,都咬了。
程亦铮抹走嘴角的血迹。
宋韵下手挺重,口腔里的血腥味浓,舌头也是,被她咬伤时,他并没放开。
宋韵要走,程亦铮没让,挣扎下,她死活要走。
程亦铮压抑的望着她,眸底深沉如海,“不走订婚的形式,我们直接结婚好不好?”
宋韵的挣扎像细碎的玻璃碴子戳着他,他的话同样也是在戳她的心她的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他们没办法在一起。
孩子无辜,但那是沈家的血脉,是沈姿如的亲侄子,救程亦铮一命的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程亦铮从来就不是背信弃义的人,何况是生死之交,他永远都不会舍弃那个孩子,他跟沈姿如就永远都会有这样的牵绊。
他们在一起程家除了爷爷以外没有一个人是赞同的,因为她,他们母子关系僵持,二伯母躲到寺院闭关静修。
宋韵没有一刻比现在清醒。
婚姻不适合他们。
她不想被别人骂是祸水脏了他,污了他!
宋韵抽回手,趁他没控制她的空隙,一溜烟儿从他身上离开,“一次不忠,百次无用,我不想跟你结婚了,程亦铮。”
程亦铮目光垂下,舔抵唇上伤口的血迹。
他靠在那,不知道究竟还有哪痛,气堵着浑身不顺畅,性子骄纵的三少爷没再强留人,他打电话让冷春送她回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能逃到哪里去
宋韵为了小苏的事跟舞团请了一周的假去苏州。
案件马上要开庭,小苏的父母托人打听,对方请了全国知名律师打官司,只认绑架勒索,坚决否认背后有人指使。
宋韵下火车时,接她的是一个青年,看着比她年长几岁,介绍说是小苏的堂哥苏岩。
小苏父母是乡下人,苏岩看起来高大耿直,他提前雇好车,三个小时的车程才到村落。
宋韵往村子里走的时候,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或是拎着锄头,或是拖着渔网往外走。村子里很少出现她这样子细皮嫩肉的美人,她跟着苏岩走,总是会有人转过来看着她。
小苏父母准备好晚饭,挺热情的给她夹菜,他们一辈子生活在村子里,什么都不懂,小苏的事一直拜托她堂哥在跑。
宋韵晚上在屋子歇下时,手机恢复几个信号,有程亦铮的来电,宋韵没理会,直接关机睡觉。
第二天清早,大堂里的男人看见了她,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来,苏岩准备好一桌早饭,鸡蛋、小米粥还有两样腌制的小菜。
苏岩说:“吃完饭我陪你一起去市里,叔叔婶子给我一笔钱让我们在市里找旅馆,来回奔波你太辛苦。”
“堂妹是我们这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不少村民羡慕我叔叔婶子的,原本以为她以后比我们都要好,想不到是这样的下场。”
提起小苏,两人都有些难过,宋韵也不知该怎么劝,总归得说点什么,“苏大哥你最近在跑小苏的事,自己的工作怎么办?”
“我在镇上拉板车,叔家出事后我就不拉了,等堂妹的事定下来再拉活。”
四月的天气还不算暖和,苏岩许是一早上忙活做饭,村里做饭用大黑锅,现劈柴火现烧火,他穿着工字背心,鬓角的发根还是湿的,身上的肌肉线条很健硕,是平时做苦力练出来的。
跟着苏岩去坐车时,村民转过头来看宋韵,跟苏岩用家乡话说着什么,宋韵听不懂,倒是看见苏岩挺大的个子,黑脸蓦地一红。
……
程亦铮找不到宋韵,冷春去舞团打听到宋韵去了苏州。
正好苏州银行行长抱孙子,宴请青州几位好友,程亦铮驱车前往,提前一日到,苏行长在包间为程亦铮接风。
苏行长倾身,拿酒杯,“您年初打探泰途的底细,我有耳闻。”
“我不瞒你,我在任那几年,泰途跟贵行有过贷款和资金流水,我想从账上下手,有难度吗?”
程亦铮在任时跟青州周边几大行的行长都打过交道,后来接管程家,他是苏行长的贵宾客户。
苏行长如实说:“有难度,泰途集团几十亿的流水,在我这走得不过十分之一,当年有传泰途通过地下钱庄将钱流通到海外,我当年跟陆日发关系还算不错,他在我这从未有过一次失言,地下钱庄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真正抓住过泰途跟地下钱庄有关系。”
程亦铮后仰,精神魁梧的身躯陷在沙发里,气势压人摄魂,“地下钱庄背后什么来头,你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一点风声没有?”
苏行长对苏州的金融圈很了解,凭经验回答,“我估计这背后的人不止钱庄一个场所,一定有一些饭店、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娱乐场所做面上功夫,做资金往来,帮助钱庄遮掩、隐匿,会分担一部分资金流。”
程亦铮拿出一段视频给苏行长看,是老鞠在黄海饭店门口的摄像设备里提取的出入黄海饭店最频繁的十个人。
苏行长指着一个个矮的男人说:“这个是我们苏州人,他在省队里练过拳击,后来他母亲得了癌症,他为了给母亲看病退役转商,结果生意失败,后来投靠了在青州发展不错的苏州人翁冉,正好那阵子翁冉在给黄海饭店招聘保镖。”
这个男人身高一米六五,在一众高个子魁梧的男人中间尤其显眼,程亦铮事先了解过,他现在已经是保镖队长,身边人称他强哥。
程亦铮又翻出几张照片给他看,“他的生活轨迹很简单,除了出入黄海饭店,就是回苏州的一家戏院听戏。”
苏行长顺着程亦铮的思路想,疑惑道:“可这跟地下钱庄有什么关系?”
程亦铮脸色阴沉,“你说过了,地下钱庄会有娱乐场所做掩饰。”
“可翁冉那个女人即便再强,也没有那么大的人脉运作这些。”
程亦铮摘下嘴上还未点燃的烟,在手里捏断,“是她背后的人。”
“我明白了,程先生,我会帮你留意这家戏院。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查泰途底细,是跟陆日发的案子有关?程家大少爷不是已经指认陆日发是幕后黑手,尘封多年的案子,许多证据都不复存在,您这样费心费力是为了什么?”
程亦铮舌头滤过一颗烟丝,声音含哑,“为了一个人,泰途集团当年背后的势力逼走三个人,仅仅查到陆日发还不够,要把他身后的势力牵出来,那三个被逼走的人如今下落不明,其中一个是我女人的父亲,我为我女人讨回一份公道。”
苏行长对泰途的事有所耳闻,听说那三家不断上访,当年出事的三家都是独子,那两家的儿子还在上小学,有一家是女儿,刚上初三。
苏行长回忆,“姓宋?”
程亦铮嗯了一声。
外面咣当一声,盘子落地的声音,有人喊道:“干什么呢,毛手毛脚。”
服务员委屈,“是他撞了我。”
隔墙有耳,程亦铮追出去看时,服务员正在收拾地上的盘子,那一角衣衫极快消失在廊角。
苏行长问:“有人?”
程亦铮说:“没看清楚。”
程亦铮从包间出来,几个年轻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跟他打招呼,他正在接一通电话,眼光都没分出去一点。
院里的梨花树飘着雪白的花瓣,程亦铮一眼看见树下站的人。
白色T恤,鹅黄色的长裤,保守又稚嫩。
宋韵回身看着纸醉金迷的场所,五彩斑斓的灯光下,程亦铮的步伐很有力量感,衬衫下摆随着动作上移,透出刚劲蓬勃的肌理。
宋韵的本能是跑,梨花树生在庭中,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走出去两步,突然被身后男人扼住手腕,“看见我就想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爱上你了
“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让我知道你去了哪。”男人挨近,他口腔里烟味不重,是花草的香气。
程亦铮谈正事时从不喝酒,私下跟朋友才会喝上几杯,他今天没喝酒,宋韵不知道他来苏州做什么。
他闷笑,“看什么看,以为我是为你追到苏州来得?”
他故意逗她,宋韵终于开口,“我没那么自作多情。”
她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挣扎想走,程亦铮不松手,“想不想我?”
“分开几天而已,我想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