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小弈,真不好意思,这麽晚还来打扰。」踏进莫家,胡川先致歉。
「爷爷,别这麽说,你什麽时候要来都可以。」莫弈陪在他身旁,也不时关注後头的胡彩容。
她避着莫弈的视线,趁胡川往书房而他必须跟着的时候,一个人坐到客厅沙发去。
「都没变呀……」胡川四处看着,颇为感慨。
发现他身t发颤,莫弈怕他身t不适便靠他近些,没想到他进书房後直接走到书桌和墙之间,莫弈只好推开椅子跟着挤进去。
看着画,胡川伸手去抚。
那手也是发颤的,好似触到又彷佛只是掠过,从画的左下角缓缓走至右下角,就此顿在那一点。
发现他的手不再发颤,莫弈问:「爷爷,怎麽了?」
他笑起,苦又带点羞,「想起以前的事……画这画的颜料、画具、画布和框都是我去买的,不过今儿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画裱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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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在采画廊买的吗?」莫弈问。
胡川点头,「她说向来都在那边买的,用那边的东西习惯了。」
那习惯好无奈,莫弈感受得到,视线不禁移向胡川满是皱纹的手,也看到了画框。
「爷爷,让我看一下。」他上前查看边角那一段画框。
「没卡好。」胡川也发现了。
「嗯。」莫弈含糊答道。
本来想说:「不是没卡好,是被拆过。」没说是因为他知道是刘巧曼做的,她已经si了,再指责她没有意义。
「我来弄好。」胡川试着卡好前後两片画框。
刘巧曼为什麽拆这画?莫弈思考着这问题,很快就想通,她在找东西,找那张胡大宇ga0丢的记忆卡。
喀的一声,胡川弄好了画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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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弈突然感到遗憾,不过很快过去,因他确定刘巧曼没有找到那张卡,不然不会有後面的事。
胡川退到书桌边,藉由距离审视画,不一会儿他说:「小弈,让我一个人好不好?」
「好,有事就喊我一声。」莫弈走到客厅。
坐着的胡彩容直视前方,毫无表情。
到她身边坐下,莫弈轻轻地开口:「想什麽?」
她吓了很大一跳,差一点没跳起来。
莫弈按住了她,「对不起。」
「没事,」她羞着脸笑着,「别老说对不起嘛。」
陪着笑没一会儿,莫弈双手盖上脸,盖住疲惫和所有情绪。
「对不起,你很累了还打扰你。」胡彩容捏着手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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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累,只是好多事必须思考。」莫弈r0u了r0u脸才拿下手,「我有些後悔没听妈妈的话。」
胡彩容轻笑一声。
「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恨巧曼。」莫弈又说。
胡彩容看他。
低着头,双手都捏成拳,他的样子不似语气那般淡然。
真的不恨刘巧曼,他确定,而当他说出来,好多情绪由心底冒出,不,是喷出,犹若火山爆发,在瞬间开始,在瞬间结束,余下的是空,而这空b喷掉的还多,且滋长着,无止无休……
闷哼一声,莫弈紧抱住头。
「莫哥哥!」胡彩容惊得跳起来。
他很痛,身躯发颤,让自己跌下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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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麽帮你?」胡彩容蹲到他身前,心疼又焦急。
莫弈根本无法回答。
想起刘巧曼抱住莫弈的样子,胡彩容没有想法地照做,将莫弈抱进x怀,「很快就不痛了、很快就过去了……」
头痛渐缓,莫弈全身无力。
胡彩容想把他放到沙发上,他却是双手抱住她肩膀,不让她起身。「我一直希望记起以前的所有事,但现在,我只渴求有你的部分。」
「莫哥哥……」胡彩容拨开他的手,即便他很虚弱,此刻她不能靠他太近。
莫弈依着沙发坐地上,抹着汗sh的头发。
胡彩容站了起来,却不知往哪儿去好。
胡川从书房出来,他们没发现,他就默默看他们,数分钟後才唤醒胡彩容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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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回家後更严重,胡川怜惜地00她的头,「跟小弈吵架了吗?」
「没啦。」故作轻松的语气很虚妄,胡彩容自己发觉了,只好赶爷爷走,「你快去睡觉吧。」
其实他正往房间走,听她声里仍没魂的,回头问:「你不睡吗?」
「我整理一下再睡。」胡彩容无jg打采地在沙发和愁绪里。
「挺乾净的,明天再整理嘛。」
脑里太乱,胡彩容当作没听见爷爷的话。
她看起来平静,胡川却很明白她在装坚强,坐到她身边安慰道:「想不通就先别想了嘛。」
胡彩容抱住他的胳臂,「我没有想啦。」
那撒娇口气里充斥过多哀怨,让胡川的眉眼皱成了一团,「小弈是明理的人,跟他说清楚,他不会怪你,毕竟不关你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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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彩容不想承认心事被说中,「你在说什麽,我都听不懂。」
「最好是!」胡川轻拍她脑袋。
「真的不懂啦!」胡彩容把脸压在爷爷的胳臂上。
「那我去跟小弈说。」
「不要!」胡彩容惊一个坐直,「我什麽都还没跟他说啦!」
给她的大嗓门吓到,胡川恼地板起脸,「我当然知道,你傻乎乎的嘛!」
「什麽啦!」胡彩容也恼了,「g麽扯到我傻乎乎!我是傻乎乎,但也会说话呀!」
胡川大哈一声,「你那叫会说话,我就是演说家喽!」
「你真的很会说,黑的都给你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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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你傻嘛,我随便说说你都信!」
「是呀,是呀,我真的傻乎乎,受你遗传的!」
「才不是,我们家的每一个都聪明,就你一个傻界的奇葩!」
「傻界?傻界!」胡彩容不解的是爷爷怎会说出这麽奇葩的话。
胡川嘿嘿笑着,「没话说了吧,你输了!」
「哼!我要睡觉了!」胡彩容气乎乎地跑进房间。
将自己摔到床上时,她还在气爷爷,打个哈欠後她才发现自己心情好很多,也才恍然爷爷是故意和她斗嘴。
「我怎麽会有那麽幼稚的爷爷哪!」她抱着枕头叨念,旋即却感慨,「爷爷最重要,我有爷爷就够了……」